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等到我緩過勁來,不但要和官場上的人算賬,和你張躍進的賬,也要好好算一算才行。
“這個事情就真的沒有商量了嗎?過了換屆選舉行不行?你要知道,這個時間是個很敏感的時間。只要我當上了縣委書記,什麼話都好說。不就是這麼幾個月的事情嘛。”求人的事,只能降下身價。況超群說話的中氣,明顯有點不足。這也難怪,人家要的是金錢,自己要的是穩定。相互之間,發生了矛盾。
“況縣長,你這是站著說話腰不疼呀。要停工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錢就行,誰要是能拿出兩個億來,我們立即就停工,絕對不說二話。”‘二狗子’一點也不給況超群留面子,介面就嗆白了他一句。可能是況超群平時對他們父子倆也太厚愛了一點,在‘二狗子’的心目中,就沒有把對方當作是縣長來看。說起話來,當然也就有一點口無遮攔。
“你!你說的是什麼?”況超群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漲得通紅。什麼時間混到了這麼個地步上,連‘二狗子’這樣的小混混,也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真的是翻了天,再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這個縣長也就不要當了。過了今天,怎麼也不能再這樣縱容這幫人了。想到這兒,況超群將手中的香菸丟到了地上。紅紅的香菸頭,在純羊毛的地毯上冒著青煙。他也沒有看上一眼,更沒有顧得上去用腳踩上一下。
他冷冷地掃視了張躍進一眼,然後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你們真的要把我搞下臺,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提前祝福你們發大財。行哦,從今天開始,咱們路歸路,橋歸橋。你們走你們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以後不管碰到什麼事,也別再來找我,再見。”況超群知道,和‘二狗子’這種地痞流氓說話,連對牛彈琴都算不上。他當然不會選錯目標,直接就把火氣衝著張躍進發了出來。話一說完,拿腳就往門外跑。
“混蛋,你怎麼能這樣和況縣長說話。大人說話,你小孩子亂插什麼嘴,給我滾蛋。”張躍進一邊斥責‘二狗子’,一邊給趙有才使了個眼色。趙有才當然明白張老闆的意思,是讓自己將況縣長追回來。他也在心中同情況超群,堂而皇之的一個大縣長,卻要吃‘二狗子’這種人的奚落,可憐呀!
他立即追到門前,好說歹說,硬是將況超群拉了回頭。張躍進還是坐在自己的老闆椅子上,沒有動身。其實‘二狗子’說的這番話,正合他自己的心意,說出了他想說而不好說的話。事情也確實是這樣,並不是自己不顧大局,不是不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只是因為再沒有外來資金注入的話,自己的資金鍊,隨時隨地都會有斷裂的危機。
現實就擺在眼前,想否認也沒有辦法。正是因為這些,‘二狗子’說話的時候,張躍進才沒有立即制止。而是站在一旁看笑,讓兒子把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當然,張躍進也有試探況超群底線的用意存在。他想知道況超群的底線,到底能為自己擔待多大分量的責任。萬一走私的事情暴露以後,對方會採取什麼樣的立場。
這樣的試探,對於自己來說很有必要。特別是對於自己今後的決策,有著重要的意義。其實他這也是一著昏招,除了真的是喪心病狂的人,沒有幾個政府官員會為了一點眼前利益,就不顧一切地捲入走私之中。從這一招中,趙有才感覺到了眼前的張躍進,已經走上了末日之路。
只是因為眼前的危機,還需要他們父子二人,幫著擋一擋警方的攻勢。只有他們的胡攪蠻纏,才能讓龍若海他們感覺到頭疼,才能無法集中精力追尋自己這一方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眼前還有這麼一點利用價值的話,自己都懶得繼續與這老東西玩下去了。哼,都是一些什麼玩藝呀?連出昏招,還能對付得了姓龍的嗎?過了這一關,嘿嘿,你們父子倆慢慢去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