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傅定泗捏緊了拳頭。
那天寧晚晚說那些話的時候,傅定泗就知道寧晚晚肯定隱瞞了他部分事實。
但是他沒想到,寧晚晚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她竟然做得出這種事情?
若是之前,傅定泗肯定是不信的。
但經歷了這麼多,他也開始認識到自己對寧晚晚的判斷是有誤的。
寧晚晚根本就不像是表面上看起著那麼懦弱,也是單純有些小心思那麼簡單。
寧綏和的話,傅定泗沒有懷疑,他沉默著,等著寧綏和繼續往下說。
然而,傅定泗這樣的沉默,到寧綏和眼底,就變了味兒。
寧綏和見傅定泗不語,諷刺地問:“怎麼,你不信?”
傅定泗搖搖頭:“沒有不信,我在等你繼續說。”
寧綏和倒是挺稀奇他的反應:“看來你眼睛終於好點兒了。”
傅定泗:“你繼續。”
“後來皎皎不甘心,聯絡了你家裡的人,你媽直接告訴她,你帶著寧晚晚一塊兒出差了,還給她看了酒店和航班資訊,你們兩個人確實是一塊兒走的,也住在一家酒店。”
“她因為這個事情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整個孕期都很不好,你們傅家的人知道她懷孕之後,還時不時上門刺激她一下,她那會兒連實習都辭職了,不敢出門,每天都在家裡待著,只有我跟阿耀還有嘉陵時不時會過去看看她。”
“等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寧晚晚又來刺激了她一回,跟寧晚晚吵完沒多久她就早產了,生產的時候大出血颳了宮,她拼死要保住孩子,結果孩子出生不到兩個小時,眼睛還沒睜開就走了。”
說到這裡,寧綏和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痛苦。
寧皎依本來身體素質挺不錯的,若不是因為那次的傷害,她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傅定泗看到一向不正經的寧綏和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能想到當時的寧皎依有多痛苦了。
他胸口憋悶,捏緊了掌心,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生孩子……是在幾月?”
寧綏和說:“八月九號,可笑吧,前兩天我還在給她過生日。”
八月九號。
聽到這個日期,傅定泗一把捏緊了拳頭。
當時……他已經出事兒了。
雖然記得不清楚,但傅定泗看過病歷本,他是八月七號的時候被送去icu的。
傅定泗覺得自己被捲入了一張緊密佈置的陰謀網裡,而這個網卻是由他的至親親手編織起來的。他被這張網困了四年的時間,到現在終於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周圍的一切都真假難辨。
沒有記憶的人,根本無法對過往的事情做出判斷。
傅定泗沒有跟寧綏和提自己出車禍的日期,他沉默了一會兒,艱澀地開口問他:“後來呢?她……怎麼樣?”
“你覺得她會怎麼樣?”寧綏和覺得傅定泗的問題可笑得很,“男朋友劈腿了,孩子沒了,又被醫生通知以後也不可能再懷孕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你覺得她能怎麼樣?”
傅定泗聽得心口揪緊了幾分,他覺得自己呼吸都困難了……
他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你是不是覺得她很厲害,誰都欺負不了她?”這時,寧綏和又開口了。
傅定泗被寧綏和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必須承認,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是這麼認為的。
他僅有的這段記憶裡,從第一次和寧皎依見面時,她就是趾高氣揚咄咄逼人的狀態,而寧晚晚一直都扮演著那個被她欺負的角色。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