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準備。家主之位,他已經有信心爭上一爭了。
然而,事情不可能那麼順利,範鞅、中行寅對強硬的趙氏耿耿於懷,加上無恤的小蝴蝶翅膀,倆大勢力現在是針尖對麥芒的關係。趙無恤把自己放範鞅的位置上考慮過:乘著範氏還是晉國執政,掌握著名義上的合法性,發兵將主君暴斃,四子爭立,主少家疑的趙氏攻滅或分割,無疑是最佳方案。
此外,低調了幾十年的老狐狸知氏怎會不暗中動些手腳?一直生有反骨的邯鄲氏怎會不聯合其他小宗試圖獨立,態度曖昧的魏氏和韓氏也會傾向於扶持侄兒伯魯、仲信。
要是和這些勢力談崩了,或者沒來得及談就直接開戰,到那時,趙無恤有信心控制的,就三處地方。
下宮,成鄉,晉陽。
困守下宮,雖然粟支三年之用,卻無疑是作繭自縛。
成鄉雖然經營了一年,是趙無恤的大本營,但地盤太小,兵卒太少,牆垣雖然增高了一倍,卻很容易攻破。
那麼,一旦晉卿內戰提前爆發,趙無恤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一是奔入虒祁宮,指望國君的庇護,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裡;二是自己找一條活路,透過成鄉北上,去晉陽!那裡是董安於精心經營的堅城,而經過這幾日相處,無需覺得,這位大夫,是值得信任和合作的。
所以,他才暗中做了一些準備,誰知竟然被心細如髮的季嬴看穿。
不過,他若是要出奔,自然是會帶上季嬴,還有靈子的,雖然,無恤也不希望局面會失控到那一步。
於是趙無恤再次拉住了季嬴的手,看著姐姐那對清靈的眼睛,便要對她立誓允諾。
有些話,他也已經憋在心裡許久了。
“阿姊,我……”
就在趙無恤張口欲言的時候,城垣下卻傳來了連續呼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君子,君子!”
這是虞喜的聲音,難道說,是秦越人到了?
趙無恤只得將話嚥了回去,和季嬴對視一眼後,又各自移開了目光,扶著牆垣向下看去。
果然,遠遠遙見見到十餘騎單騎護送著一輛馬車,風塵僕僕地從西方趕來,打頭的正是虞喜,正興奮地朝牆垣上搖著手。
“君子,吾等回來了,醫者也來了。”
等到趙無恤和季嬴雙雙來到城門外時,單騎四下散開,而馬車也停住了行駛。
無恤見馬車上坐著兩人,駕車的是一個青年,面容溫和,停車後輕拍身上的塵土;車側則坐著一個抱著藥箱的中年人,他眼神好奇,四處眺望,在無恤和季嬴穿戴著的名貴佩玉和皮裘上瞥了一眼,嚥了咽口水,知道他們身份尊貴,便跳下車恭謹地垂首而立。
這兩人,大概是秦越人的弟子,也就是靈子說過的同門師兄,子陽和子豹。
“夫子,我們到了。”
這時候,車廂的帷幕也被那青年轉身掀開了,從裡面鑽出來的是一位老者。
他老而不衰,面色紅潤,鬚髮都黑油油的,扎著扁髻,用碧綠玉簪固定。乍一看竟像個年輕人,只是手裡的鳩杖說明,他年紀可不算小了。
這位長者似乎剛剛睡醒,眯著眼睛打量周圍的情形,還有下宮高大的邑牆。
他站在車輿上,旁若無人地活動了一下筋骨道:“大夢終醒,魂兮歸來,這就是趙氏下宮吧,果然是最富麗堅固的千室大邑!”
說完便邁著腿,要走下馬車。
中年弟子已經在車下襬好了矮几,而趙無恤則搶先一步上前,示意他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