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記得我們當初之所以歸附您的原因吧?”灰髮男子見索靖點頭後繼續開口說道:“現在倘若您不能再給予我們信賴您的條件,那麼我們可能離開靖城尋求新的保護者。”
此起彼落的低語紛紛傳達同樣的訊息。
“新的保護者?”索靖面不改色,只是平淡漠然地提出反問:“你們在威脅我?”
“我們不敢。”代表發言的仍然是灰髮的中年男子。“只是希望老闆為大家著想,我們並不想脫離靖城,但是眼見各家賭場的經營愈來愈困難,我們這些負責人也有自己的負擔;如果靖城無法再提供任何安全上的保護,我們就得選擇自保這條路。”
索靖輕叩椅上的把手,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哼哼冷笑。“自保?好比靠向黑帝斯尋求李斯·佛藍多的保護?”哼哼,他終於明白李斯在玩什麼把戲了。
放出賭場掌控分配利益的手法和傳出仇愛是潛入靖城的奸細這兩個訊息的人,大概就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傢伙吧!
“你們認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方法?”基於不想鬧開的立場,他忍住氣問道:“除了殺人就沒有別的方法?”
“這……”底下又是一片猶疑不定。
“是的。”灰髮中年男子堅定如山地代表答道。“黑帝斯屢次擾亂靖城及附屬於靖城之下的我們,事實上大家已經不堪其擾,如果能藉由殺這個女人作為警告,我相信李斯·佛藍多應該不會再試圖擾亂我們才是。”
底下又是一片贊同的聲音穿插。
“天真。”索靖短短吐出兩個字,像在嘲笑他們似的。
“老闆。”竟然笑他們天真!
“你們看不出李斯的真正用意嗎?”說這話時,琥珀色的左瞳緊盯在一直代大家發言的灰髮男子身上。
“您指的是——”灰髮男子又自告奮勇代大家發問。
“你心裡有數。”索靖別具深意地道,果然見他打了個哆嗦。
事業與愛情的選擇題呵,不愧是李斯·佛藍多,設下這樣一個二選一的題目,要他在仇愛和靖城中選一個。當初仇愛將李斯的計劃全盤托出時,他還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不得不說李斯高明呵,高明到能預測他和仇愛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事業與愛情——他會如何選擇?
“大衛。”沉吟了一會兒,他叫出灰髮男子的名字。
“老闆。”
“我不可能順著你們的心意除去你們所謂的奸細。”
眾人譁然,但更驚訝的人莫過於仇愛,當場討論的氣氛成一股靜謐,靜得幾乎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每個人都震愕於索靖所做的決定。
“你這樣會失去辛苦建立起來的事業。”仇愛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更早提出反對意見。“靖城的規模足以與黑帝斯相抗衡,如果你任憑黑帝斯坐大,只會讓拉斯維加斯的勢力分佈改變,導致的結果只能是連靖城都保不住。”她仔細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順應他們的意思殺了你?”索靖凝起臉,明顯的告知“敢點頭就試試看”的威脅訊息。
仇愛沒有點頭,卻開口說:“男人都該以自己的事業為重才是。”與其讓他在事業與她之間抉擇,不如她自己替他做出決定,她受不了再一次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
他應該已經做出決定了吧?仇愛苦澀地笑了笑。
想不到再一次陷入泥沼面對的會是相同的問題——事業與愛情,她終於明白李斯將她這顆棋子放到索靖面前的用意。
用她來奪取靖城——原來是以這種方法!
聰明的索靖也該推敲出李斯的用意了吧,看向他,仇愛像是在死前凝視他最後一眼似的流連著,捨不得移開。
但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