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楊天凌的音調一揚,“如果一心求死的話,倒是個好方法是不嗎?”
“你——”程姣姣心尖一顫,一心求死。
“也許夏釋冰傷得沒多重,但若是一心求死的話,怎麼樣都能死。”
不再聽那些讓她心驚的話,程姣姣轉過身,便要下山,楊天凌說的是不是真的,她下山一打聽便知。
“你若是現在回無瑕山莊去,說不定在路上還能碰見回來的宋蘭他們,若是你夠本事,那時候就可以試試。”楊天凌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程姣姣手一揚,一排細密的毒針從她的袖中向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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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揚起了她面上的白色紗巾,程姣姣透過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遠遠看著無瑕山莊那看上去古樸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的大門。
或許真的是近鄉情更怯,火急火燎地趕到地方,卻在看到大門口的時候沒了接近的勇氣,而且,在世人的眼中,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這一路趕來,酒樓茶肆,到處都在傳夏釋冰重傷的事情,有的說他已經死了,有的卻說他一點兒傷都沒受,眾說紛紜,個個都說的彷彿親眼所見一般,聽起來真假難辨,讓她不知該信哪一個好,只能先匆忙趕到這裡。
大街上人流來往絡繹不絕,程姣姣隨著人流,緩緩走向無瑕山莊大門。
無瑕山莊的大門口一如往常,左右各站著一名守門的家丁,往旁邊有一小門,一個小廝正幫襯著一個送菜的老伯正將菜擔子往裡頭去。
也許畢竟不是正緊的自家主子的緣故,一切都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程姣姣的腳步頓了頓,終是沒有朝裡頭去。誰教她已是一個死人,無論如何,都是萬不能夠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怎樣的擔心,都只有等到晚上再探。
腳步一轉,程姣姣便要離去,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魏荊從大門裡走了出來,朝另一邊的街市而去,一身的青灰色衣衫顯得腰間纏著的那根白色帶子分外刺眼。
轟!
程姣姣腦中一陣轟鳴,天旋地轉,她死死盯著他腰間的纏著的白色帶子,單薄的身軀輕輕顫抖著,彷彿下一刻便會支離破碎地散落在地。
那是孝帶,他竟然帶著孝帶!魏荊他無親無故會為誰戴孝?又只有誰,能讓他戴孝?
程姣姣捂住胸口,將身子隱蔽在門口的石獅子身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可以相信他重傷在身命在旦夕,卻怎會……卻怎麼可能死?
他的武功那樣高強,慕容霽都未必能傷他,怎會這樣死了?怎麼可能死在月落樓的手上!
怎麼可能……
當日楊天凌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
'如果一心求死的話,倒是個好方法是不嗎?'
他死了,他死了!
他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死在她前面,她才是要去死的那一個啊!
程姣姣腦中一片空白,抬眼正好看見那個小廝要將小門關上,忙衝了過去,抓著他的衣領問道:“極星閣的夏釋冰在哪兒?他在哪兒!”她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著圈兒,卻被她逼著始終沒有掉下來。
“在‘絳雪院’。”那小廝顯然被他的樣子弄得有些愣住了,語畢,還怔愣地抬起手臂給程姣姣指了個方向,“那兒。”
程姣姣丟開手,騰身朝他指的方向躍去。
寒風如飛刀似的撞在臉上,眼睛被颳得生疼。那些庸醫哪裡比得上她,一定是那些大夫診錯了,他肯定沒有死,他肯定沒有死……她一定會將他醫好,一定可以的!
冰,等著她,一定要等著她!她來了,她來了……
一路從飛快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