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這才放了些心,想了想又哭道:“可是…。。那樂家的人根本不認咱們,如今你叔叔出了這事兒,咱們便是去求他們,他們哪裡肯管呢?”想到這裡,心裡又恨又急又氣,哭罵道:“整日就知道喝酒賭錢,正事不幹也就罷了,如今竟弄到衙門裡去了,偏生早年間心腸長歪了,對自己親妹子做出那喪了良心的事兒,怎怪得了人家不認他?如今哪有臉去求人家……。”說著,又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林遠聽盧氏罵起林繼業當年棄妹的事兒,不禁臉上也是一紅,這話雖是罵著林繼業但是他爹林繼祖也是其中之一,這明顯是連著林繼祖一起罵在裡頭了。可是現在盧氏正焦急著鬧心,哪裡還顧得上這些,雖說口裡這樣說著,心裡還是希望能再到樂家見見林氏,求求她幫幫忙。
林遠又回家將這事情告訴了姜氏和父親林繼祖,林繼祖唯有唉聲嘆氣而已,一個字說不出來,姜氏本來不想讓兒子趟這混水,但轉念一想,這又是一個能跟樂府接觸的機會,或是樂府不幫忙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反正抓得也不是自己的漢子和兒子,若是樂府幫了忙,便說明認親還是有希望的,於是她便同意了林遠跟著盧氏一塊兒去,叮囑道:
“遠兒,你去了樂府只直說要求見你姑母,別讓你那四表姐擋了駕。上次我算是瞧清楚了,你那表姐雖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兒,但看樣子這樂府是她在當家呢,大事小情的應該都是她在那裡說了算。我瞧著她是個頂厲害的,你別瞅著她一副好俊俏模樣,說話也不急不慢的,那話說出來卻象刀子似的,讓我都接不下話兒去,你雖讀了兩天書怕是也說她不過呢,還是少跟她打交道,我瞧著你姑母雖是面兒上淡淡的,但心裡未必就不疼顧你這親侄子,你只把事情說得可憐些,止不定你姑母就軟了心腸,好歹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真個見死不救不成……”
林遠也顧不上聽她羅嗦,見盧氏換了件出門的衣裳,便扯著她仍坐著回來的那輛馬車依舊往城裡去了。
這邊小桃回了家,一路上都是悶悶的,心裡暗罵真是孽緣,怎麼今日看了一齣戲,便見到了林家的三個人,那一個被打得鼻歪嘴腫的竟然還是自己的長輩。她越想越氣,也不知道是氣些什麼。畫眉和喜鵲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心事,也就不作聲陪著她回了桃仙居。
豆兒和小珍見了小姐回來了,便上來遞上家常衣服,又送來溫熱的茶水,小桃喝了兩口茶,壓了壓火氣,讓小珍幫自己卸了頭上釵環,繃著臉走到內屋的床邊,就呆呆的坐在床沿上想事情。小珍和豆兒見小桃的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有火氣,也不敢上前招惹,只喜鵲走上前來輕聲問道:
“姑娘,可是要歇歇,我把被褥給展開,姑娘略躺一下可好麼?”
見小桃點了頭,喜鵲便拉開簾鉤,將被褥重新鋪好,小桃便一頭倒下,臉衝著裡悶著生氣,一時及中幻想著母親小時候站在荒野時哭泣的情景,一時想到今日林遠見到自己又高興又害怕又尷尬的複雜神情,心裡是越想越亂,煩燥不已。她昨晚想著今日看戲,本就沒有睡好,這會子又想了心事,就覺得頭疼起來,忍不住就用手去按揉太陽穴。
喜鵲和畫眉趕忙上前來,畫眉便問道:“姑娘,可是腦袋疼了,我給姑娘按按。”
說著便上前給小桃按壓著頭部,她其實是按得毫無章法的,但是這樣按來按去的居然也十分舒服,小桃覺得頭疼慢慢緩解,一陣睏意襲了上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喜鵲和畫眉見她睡著了,也不敢驚動,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走到院子裡,小珍小心翼翼的問道:“兩位姐姐,小姐這是怎麼啦?我可是頭一次瞧見小姐拉著臉子,怪嚇人的,可是想起那偷蝦的事兒來氣的?”
喜鵲好笑道:“咱們姑娘哪裡就那樣小氣了?讓幾隻蝦能氣成那樣?你們也不必問,做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