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聽了愁道:“那莫不成還請他們進來當客待不成?我不見他們倒省心,見了他們便想起當年的事情來,心裡難受得很。你妹子不就是今日見了他家胡鬧的情形,氣了一陣再略涼著了些。便又引出病來,我正煩心著呢,哪有心思見他們,還是不見的好。”
樂文聽了想了想道:“娘只管這樣躲著也不是個法子,不如林家的人真來了娘便見她們,橫豎娘將心裡不快向他們道出來也就完了,倒放在心裡也是個心思,不如說出來大家清靜,也讓他們知道當日所做是對是錯,於娘這邊來說也算是出了一口氣,他們若懂事的自當知道自己不對,以後少來走動也就是了。”
林氏聽了樂文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嘆口氣點頭應了。娘倆兒個正說著些閒話,偏這時樂武也回來了,林氏便問起他林繼業抓到衙門裡的情形,樂武不禁好笑道:
“娘,你不知道,那位真是個混人,原是灌了一肚子黃湯和人在街上口角起來,後來兩個人動了手,另一位卻是個賣豬肉的,力氣又大人又年輕,他哪裡是人家對手,讓人家揍了個痛快滿臉青包紫殼兒的,嘴裡還不饒人,殺人放火的亂叫著。我們老爺問他話,他答的著三不著兩。顯是還醉著呢,給我們老爺氣得叫人照頭潑了一桶涼水,誰知他還不清醒竟口裡亂罵起來,我們老爺當場令打了他十板子扔到牢裡放著,啥時候醒了酒啥時候再問他。”
林氏聽了罵道:“你們聽聽,這可象個正經人兒做出來的事情,難怪讓人不敬服,行了,你也不必說了,那林家的事兒我不想聽,我這會兒子累了,想歇歇,你們哥倆下去休息著吧。”
樂文和樂武這才出了前院,兄弟倆一起來後院瞧小桃。
這時候,頭頂卻突然變起天來,猛的下起了雨,那雨來得極快下得也極大,雨滴打在樹葉子上發出沙沙的響聲,流到地上象牽著白線一般,順著臺階牆角四處敞,樂文和樂武此時已走到桃仙居外頭。見下了雨都急跑起來,幾步跑到桃仙居的屋簷下站著抖衣服上的雨水,只見院子裡花圃裡那些花花草草都被大雨打得歪歪扭扭的。
兩人在廊下扭著衣服上的水,見小桃住的屋子的門關得緊緊的,便在外面叫了一聲開門,卻沒有人答應,也沒人應聲。樂武推門看時,外間裡卻沒有人,隔著屏風看見床上帳幔放下,隱隱有一個人在那裡睡覺,樂武便退出來,仍輕輕關了門,對樂文笑道:
“大哥,小妹在屋裡睡著了,等她醒了咱們再跟她說話兒吧。只是這樣大的雨,那幾個丫頭跑到哪裡去了?”
他話音未落,卻聽得旁邊的屋子裡傳來女孩子說話的聲音。那間屋子緊靠著小桃的房間,是放置小桃暫時穿不著的四季衣裳和被褥雜物東西的,這時他們兩人聽見這屋子裡有人小聲的說話聲兒,自然是那幾個丫頭都在這屋裡待著了。
樂武不放心小桃的病,便想找丫頭來問問,剛走到門口兒想推門,就聽裡面喜鵲的聲音道:“我真看不出來,那林公子就那樣跑走了?好歹那也是他親二叔呢,被咱們二少爺抓起來到衙門裡,他也不跟著去分辨兩句,竟自己掉頭兒跑走了。果然是林家的人,做出來的事情都是無情無義的呢。”
這時又聽畫眉的聲音哼了一聲說道:“本來就是,無情無義二字還能冤枉了他們林家了?只瞧著當年他們家人對咱們夫人的狠心就知道了。可見那樣的人養出來的兒女哪裡會是好的,不過是繼承他們家的家學就是了。”
小珍恍然大悟的聲音響起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小姐回來臉子便不好看,我還頭一次見小姐這樣拉著臉呢,想是她氣得不輕,虧的那人沒見過小姐不認得他,要是認得可糟了,在大街上扯住了小姐再拿出舅舅的派兒來,小姐豈不是要丟人麼?”
豆兒也插上一句道:“那樣的人也配做咱們小姐的舅舅?我看小姐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