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雙眼緊閉。
大夫把過脈後,確認她只是脫力而已,便退出房門,煎藥去了。
陳子諾看著冉之宸臉上,那不加掩飾的擔憂之色,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剛才在靶場上,他們談論過的議親之事。
隨即,他有些試探的說道:“仲宸,你若是顧念寶姑娘的話,何不先納她為貴妾?要知道,比正妻還先進門的貴妾,地位可不是一般妾侍能比的。若你能如此待她,她定會對你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到時就算你娶妻,她也絕不會有任何傷心不滿的。”
“妾?”冉之宸的語氣有些不屑,臉上的表情,也似是嫌棄不已。
陳子諾見狀,一時有些愣怔。他剛才這話,也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因為除了洛晨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冉之宸一直拖延,拒不議親的理由。
可真要說起來,他這提議可是大大不妥的。
以洛晨的身份,即使等主母進門後,被抬為妾侍,也頂多是個最下等的賤妾而已,連良妾都不夠格。若是真讓她在主母進門之前,便以貴妾之位進門,那可真是天大的恩賜了。
但看冉之宸這表情,怎麼似是還嫌不夠?
想到這兒,陳子諾臉色一肅,嗤笑一聲,說道:“怎麼?不是妾,難道你還要娶一個做過奴隸,當過婢女的女人為妻?”
聞言,冉之宸的表情驀地陰沉下來。
他淡淡的看了陳子諾一眼,沒有說話。
陳子諾只覺得渾身一凜,有些畏縮。多年來的相處讓他知道,冉之宸是真的生氣了。
然而這一次,他不但沒有退怯,反而心中一急,提高了聲音,嚴肅地說道:“仲宸,你可萬萬不敢有如此想法。你若真心疼惜寶姑娘,就按我所說,納她為貴妾便可。冉家主母之位,豈是誰都能當的?沒有那資格卻硬是強求,只會危險重重而已。冉家的血脈遍佈七國,上千族人皆以‘冉’姓為豪。若是讓他們尊一個地位卑賤的婢女為主母,怕是寧死也不會接受的。到時只會讓寶姑娘成為眾矢之的啊。”
冉之宸垂下眸去,沉默良久,才聲音低沉的說道:“你說的,我都知。但納妾之事也不必再提。”
他轉過頭去,看著洛晨安靜的睡臉,微不可查的輕嘆道:“她只是小寶。”
說罷,他起身站起,向外走去,“還有何事,去書房再說吧。”
“吱”的一聲,房門關上的一剎那,一直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洛晨,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她怔怔的看著床幔上的穗子,眼神之中,一片平靜。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的閉上雙眼,再次疲憊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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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冉之宸正坐在床榻前,細細的摩挲著一把長劍。看到洛晨醒來,他眼神一亮,卻又馬上沉了下去,語含不悅的說道:“逞強的滋味,可是好受?”
許是還未睡醒,洛晨的眼神有些迷離,聽聞冉之宸不悅的話語,她也未見害怕,反而迷迷糊糊的笑了一笑,語含興奮的說道:“主上,你可看見了?我今天使出的那一劍,很漂亮很厲害呢……”
冉之宸有些無奈,從前他眼神稍冷,這小人兒就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戰戰兢兢。現在倒好,他已如此不悅,她還能這般巧笑嫣然,興奮不已。
他輕嘆口氣,將手中的長劍交給洛晨,說道:“是啊,很漂亮很厲害。這劍賞你,以後要好好珍惜。這是我幼時所用,頗為輕巧鋒利。配你正合適。”
洛晨有些詫異,頓時睡意盡去,看著冉之宸說道:“主上還曾練劍?”
時下的貴族們,大多都要學習騎馬射箭,但卻很少有練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