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說不可做的事情,就是錯的,主鼓勵我們做的,就是對的……這難道有問題嗎?”
“這當然有問題,”李永生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們的主,不可能全是對的……不可做和該做之間,還有很多事情,該如何判斷呢?”
年輕人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大聲喊著,“主的諭令,當然是對的,主是無所不能的。”
這是遇到狂信徒了,李永生心裡很清楚,香火成神教都是這副德性。
不過這種事,他也見識得太多了,於是隨手丟擲一個炸彈來,“你們的主,是無所不能的嗎?那我問一句……無所不能的主,能不能造出一塊他都舉不起的石頭?”
這就是來自地球界典型的悖論了。
他能造出來,確實是無所不能,但是他舉不起來,又證明他不是無所不能。
這個問題,搞得年輕人無言以對,很明顯,他能跟著穆桐大主教來,肯定是伏爾加大區在理論上的精英,但是面對這個悖論,他有點措手不及。
沉默一陣之後,還是穆桐大主教出聲了,可見,真君終究是真君。
他淡淡地發話,“主能不能造出這塊石頭,這並不是重點,他沒有舉不起來的石頭,之所以你有這麼一問……無非是主在考驗人心。”
宗教的狡猾,就在這裡了,主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你之所以認為,主可能做不到,那不是主做不到,而是他在考驗你們。
這裡面,充斥著複雜的邏輯悖論和陷阱,當然,還夾雜著宗教的洗腦因素。
丁經主冷笑一聲,“我們中土國,不需要你們的主來考驗人心,活得也很好。”
“那就是你們中土的悲哀了,”卡捷琳娜很不屑地發話,“看看你們的黎庶,只有非常原始的祖宗崇拜,真是跟你們的大國地位不匹配。”
“我輩修士,敢戰天鬥地,”柳麒也是不屑地一笑,“哪裡像你們一樣,盲目地迷信什麼?靠人最終不如靠己!”
“所以說,你們沒有敬畏,”年輕牧師很乾脆地回答,“沒有敬畏,就不懂得遵守秩序,這就意味著文明的停滯和落後,說到底還是沒有信仰的緣故。”
“是嗎?”丁經主冷笑一聲,“你伊萬的文明,就比中土的發達嗎?”
“總是不相伯仲,”卡捷琳娜淡淡地回答,“而且……你們很快又要陷入混亂了,你們的王位之爭,不也是因為沒有敬畏?”
李永生實在聽不下去了,“哦,原來你們伊萬國不存在王位爭奪的問題?”
伊萬國的王位爭奪,其實比中土還要頻繁,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卡捷琳娜為之語塞,可是年輕牧師又接話了,“你們沒有敬畏,如何面對天道?”
“道德來自於敬畏,”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中土的秩序,是建立在道德標準上的,有秩序當然就有敬畏。”
“是嗎?”年輕牧師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們的敬畏來自於哪裡,來自於原始的祖宗崇拜,還是說……你們其實敬畏的是天道,戰天鬥地,其實只是一句玩笑?”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嘴角終於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憑你,還不夠資格聽我講道。”
“是嗎?”年輕牧師臉上的嘲諷,越發地濃了,“你區區世俗官府的人,仰仗的不過是氣運之術罷了,也敢妄言講道?”
李永生根本懶得再理會他了——他有太多可以反駁對方的話,但是,他憑什麼要說?
永生仙君在仙界講道的話,真君連端茶倒水的資格都沒有。
他在中土,可以適當地講一講道,但是外人……呵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年輕牧師見他不回答,也笑了起來,一臉得意的樣子,“啞口無言了吧,呵呵,有本事你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