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獻者的遺體儲存著。”程怡然接著說道:“大家馬上要做的就是見見那位捐獻者的遺容。”
凌威這時才想起葉小曼從長寧醫院運出來的屍體,原來是個捐獻者,心中立即呈現一陣敬意,做手術移植的供體在醫學界一直是個難題,身體捐獻一般人還無法接受,作為醫生,凌威瞭解這些捐獻者的偉大,他們在用自己的死亡之軀挽救著另一個生命。
房間裡陷入一陣沉默。凌威和季麗晴等人沉浸在一種震驚之中,其他人提到捐獻者則是一片肅穆的神情。過了幾分鐘,程怡然揮了揮手:“大家跟我來。”
一樓的走道上,葉小曼靜靜站立,一身黑sè絲綢長裙,容顏清冷,顯得幾分憂傷。見凌威等人下來,領先向後面輕輕邁步。
“等一下,等一下。”一個纖細的身影快步跑過來,氣喘吁吁,凌威輕輕叫了一聲:“楚韻。”
“果然是你。”楚韻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看了看凌威:“我剛從外地回來,看看小曼的病情,一進門就聽到衛玲說選拔護理的事,還提到一個留鬍子的年輕人,我一聽就估計是你。”
“我只是替一個人在門外排隊,稀裡糊塗就進來了。最後還被選中。”凌威笑了笑,有點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你跟我到保和堂,我有問題要請教。”楚韻迅速判斷出凌威還不知道可可的事,當機立斷,拉著他就向外面走。
“楚韻姐,等一下。”葉小曼走到近前:“耽誤不了幾分鐘,我既然說了讓大家見見那位姑娘就不會改口,我不會對在天之靈隨意承諾。”
話說得有點嚴重,楚韻感到為難起來,溫和地笑了笑:“小曼,既然凌威不會留下,就別讓他看了吧。”
“不行,至少要到靈前鞠個躬。”葉小曼的話沒有迴旋餘地。
“也行,在旁邊看一眼就看一眼吧。”楚韻無奈地笑了笑,跟在凌威身邊一起向後走,她心中緊張萬分,但願凌威只是遠遠看看,畢竟沒有多少人習慣觀看死人的面孔,還有,希望不要有人提到可可兩個字。
假山池塘荷花涼亭垂柳,一行人如在畫中游,但神情沒有絲毫興奮,唯有縷縷沉重,除了張老,夏奎等人也一起跟過來,不管願意不願意,接近葉小曼這個公司最高層的機會畢竟難得。
走了好一會兒,進入一座jing致的小樓,雕樑畫棟,屋簷飛龍走風,很是別緻。沒有上樓梯,程怡然開啟一個小門,沿著走道向前不遠,再開啟一扇紅sè的鐵門,是一條向下的大理石臺階。拾級而下,一股清涼撲面而來,這不是空調,而是地下室特有的自然涼爽。
一條兩米多寬的走廊延伸向前方,頂部水晶吊燈發著柔和的光線,腳下是地毯,兩邊牆壁硃紅sè,肅穆大氣。大家腳步很輕,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響,感覺就如同走在寂靜的曠野。
走廊盡頭是一扇雕花木門,兩朵牡丹花嬌豔yu滴。推開,裡面是一個有三十多平方的房間,。粉紅sè調,沙發茶几梳妝檯一應俱全,還有幾盆蘭花,可惜是塑膠的。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和一些牡丹圖,其中有兩副看落款竟然是古代名家真跡。
高貴不失淡雅,溫馨宜人,簡直就是千金小姐的閨房,唯一令人感到怪異的是,在擺放床鋪的位置放著一口透明的棺材,四周寒氣陣陣,顯然有冷凍裝置。棺材裡是一個大冰塊,冰塊中鑲嵌著一個人,看衣服是一位姑娘。
“姐姐,我來看你了。”葉小曼近前幾步,彎腰深深鞠了一個躬,語氣很淡,聽起來卻讓人有點心酸。
其他人不知是懼怕寒意還是什麼原因,都離得稍遠,也彎腰鞠躬,向這個偉大的少女致敬。楚韻暗暗鬆一口氣,這種氣氛沒人多說話,也不會提到死者的名字,遠遠看一眼就離開,凌威也不會發現什麼,一切似乎只是一場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