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頭髮有點亂了,我幫您整理一下。”梅花抬手指了指耿老太太頭部的髮髻。
“是嗎?”耿老太太疑惑地摸了摸頭:“好像真有點亂,梅花,麻煩你幫我一下。”
“這裡沒有梳子,到您的屋裡吧。”梅花輕輕扶著老太太的胳膊。
“這樣也好,就是耽誤你點時間。”老太太有點嘮叨,她的手腳很靈敏,並沒有老態龍鍾的樣子,可是她依然任由梅花扶著,或許是老年人都想要一份依靠吧。
耿忠的房間簡潔明瞭,一張床,一張梳妝檯,都是古sè古香的暗紅sè。耿老太太在梳妝檯前的一個凳子上落座,梅花在她身後站立,拿著一把梳子仔細整理著老太太的頭髮,耿老太太很享受地半眯著眼,呵呵笑著說道:“梅花,你的手好柔,摸在頭髮上很舒服,就像我女兒小時候一樣。”
“您有女兒?”梅花一邊隨口問一邊從身上取出一根鋼針。她的鋼針隨身帶,放在腰間特製的針囊裡,就像凌威總是隨身帶著銀針一樣。
“當然,我還有兩個兒子,他們都很優秀。”老太太臉上露出一縷幸福的微笑,慈祥和藹,隱隱有聖潔的光輝。
但是梅花此時無心在意老太太的神sè,甚至連她的話都沒有聽清楚,她在尋找老太太后腦部位的一個穴位,從那裡紮下一針,直接通向小腦,老太太不死也是植物人,症狀和中風差不多,如果做顱內檢查,也只會是輕微出血壓迫神經,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梅花這種害人於無形的針法當然不是凌威教的,而是來自於ri本的井上家族,家族中的許多人不僅救人的醫道高明,害人的手法更是別出心裁。
梅花在老太太的後髮髻中找到了位置,風府穴之下一寸,她把針尖對準穴位,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順利扎進去。但是她有點猶豫了,真的要傷害這個整天笑眯眯的老太太嗎?假如她沒有聽見自己和井上正雄的對話,這樣做豈不是有點過份
過份兩個字在腦中一閃,梅花驟然一驚,這可不是一個殺手間諜應該有的念頭,做間諜就是不擇手段完成任務,字典裡沒有過份二字,只有目的,她立即收斂心神,穩了穩鋼針。清晰想起剛剛接受訓練時一個家族長老的話,作為一個間諜,一旦有惻隱之心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梅花還不想死,所以必須走下去。
老太太恍如未覺,依舊嘮叨著:“孩子,我有一個孫女和你差不多大,十五六歲吧,她問我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您怎麼回答?”梅花手臂抖了一下,隨口問了一句。
“這世界哪有什麼好人壞人,好壞只在一念之間。”老太太微笑著晃了晃腦袋:“我告訴孫女,好人壞人取決於你自己,心有陽光就是好人,心有yin影就會成為壞人。”
“好,壞?”梅花喃喃唸叨了一句,要是在剛剛進入保和堂,為了任務她會毫不猶豫把老太太送上死路,可是現在有點動搖了,她的心中不僅有家族的任務,還有陳雨軒和凌威留給她的美好印象,他們為了病人嘔心瀝血,廢寢忘食,研究病症尋早藥方,每救治一個疑難病人就會在保和堂引起一陣歡愉。那種美好的感覺感染著每一個身臨其境的人。
梅花這一階段隨著保和堂壯大,不可能不受到一點影響,這就是老太太所說的陽光吧。梅花一剎那有點迷茫,就在她迷茫的片刻,孫笑天大步走進了後院,高聲叫著:“耿老太太,老爺子叫您過去。”
“我馬上就來。”老太太轉臉向門外叫了一聲。她轉臉的時候梅花手指輕輕一動,把鋼針收進衣袖,然後快速把老人的頭髮整理好,笑了笑:“老太太,我還有病人,先走一步。”
“謝謝你啊,梅花。”老太太歪著頭把一根髮簪插進左邊的頭髮,然後對著鏡子用手按了按,細心觀察著,等到梅花走出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