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神情微妙地看著她道:“這是因為我前幾日喝過你的血,內補比外敷效果要好無數倍。”
摩柯咋舌嘆道:“那你還費事外敷什麼?抓幾個凡人回來,喝乾他們也就是了。”
“不成。”妖帝厭棄道:“凡人之血腌臢拙劣,直接拿來內補,只會害我元氣混亂。外敷才有利於我將他們血中精華吸食。”
摩柯赫赫笑道:“聽你這麼說,我覺得自己瞬間變高貴了。”
妖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道:“本尊選中了你,你自然高貴不凡。”
摩柯嘆氣道:“可惜我的血有限,是個不合格的血罐子。”
“但你是個合格的屠夫,明晚又是你盡興的時候。”妖帝勾起唇角,笑得溫和無害。
摩柯如遭雷擊。就在這麼一瞬之間,她心裡已經做出一個抉擇。
眼前這個男人不但囚禁她八年之久,害她跟明亮骨肉分離,還害她兩手血腥,一身殺孽,她居然會在怨恨之餘隱隱有所期待,期待欲奴所言屬實?妄想至此,萬萬不是她昏了頭了,定是不覺之間被他以邪瞳蠱惑!長此下去,就怕會生出更加匪夷所思的念頭。
顯然,這正是妖帝陰險歹毒之處。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啐了一口,她笑嘻嘻地期待道:“太好了!我得好好想想,明晚要怎麼玩。”
密語傳話會造成靈氣波動,似妖帝這等修為絕頂之人,能感應到這種波動,雖不能分辨具體傳的是什麼話,卻定會惹他起疑。摩柯有話都是趁沐浴時跟杳雲說。
心不在焉的練了半天功,好歹捱到妖帝去了承風殿,摩柯跟杳雲一商量,都覺無計可施。
痛定思痛,摩柯越想越覺一刻也在修羅殿待下去,遂跟杳雲說定計劃。當下摩柯反手一掣,將正在幫她刷背的秋月制服。
秋月性情不錯,摩柯也不傷害她,以自己體內的狐丹跟她交換,拿著她的腰牌,抱著杳雲就出了寢殿。
三重殿的小妖姬們正在擺弄各自的金銀珠寶,見“秋月”出來還當有事。摩柯安撫她們道:“無妨,是這個小東西喵喵亂叫,不知是要屙屎還是憋悶的慌,我帶它去外面遛遛。”走幾步又叮囑道:“血尊大人已然浴罷,正在小憩。你們都別呱噪,免得打擾到她。”
小妖姬們隨即噤聲。
身為妖帝的貼身侍婢,秋月的腰牌能在修羅殿暢行無阻,無人敢盤問她出宮的緣由。摩柯很快就出了帝宮的大門。
天將子夜,摩柯往血池那邊眺望,暗忖跟杳雲聯手也救不了人,遂不作這個打算。但是秋月的腰牌過不了修羅天出口,摩柯需要屠不評的腰牌,以及他的丹。
“主人等在這裡,杳雲去去就回。”杳雲恢復人身,化形而去,果然不多時就回來了。
屠不評受到妖帝褒獎,正在他屋裡把玩御賜之物。杳雲的修為高他數倍,又是出其不意,他連一聲驚叫都未發出,就被制服了。
摩柯遺憾的是,未能親手毀了這妖孽的丹田。
吃下同性妖丹直接就會變成丹主的樣子。吃下異性妖丹卻須有功法輔助,否則就會陰陽失調,元氣混亂,走火入魔。摩柯跟白蓮花學過輔助之法,當下忍著厭惡吞下屠不評的內丹,主僕往修羅天出口而去。
這條路摩柯已經很熟。順利透過幾道關卡,抵達修羅天出口的時候,遠遠見守將和百十名妖兵都矗立如山,顯然連只沒腰牌的蒼蠅老鼠都不容進出。
摩柯心裡有點雀躍,不禁問杳雲道:“我們若是硬闖,可行否?”
杳雲道:“男主人曾經衡量過這位守將的修為,杳雲雖不及他,拖他片刻不成問題。餘下那些妖兵,主人可以盡情試試手感。”
“那便闖了!”摩柯剛吐出屠不評的丹,杳雲已撤去隱身,掣出兵刃,似一道電光衝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