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帆雲只小小的夾了一小塊。
魚肉又嫩又軟,如若不是還散發著些熱氣,那樣子彷佛就是一個白雪塊。
而細小的魚刺從肉裡冒出來,看上去和尋常鰣魚並沒有什麼區別。
季帆雲緩緩把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了兩下。
頓時,一股奇異的鮮香就從魚肉裡散發出來。
在座四人中,雖然白金提前試過這道看上去有些樸實無華的菜,但其實她心裡也是有幾分忐忑的。
季帆雲皺了皺眉頭。
白金謹慎地問,“雲姐,怎麼樣?”
季帆雲沒有說話,反而馬上又夾了一塊,這一次夾出來的,比第一塊要大上很多。
不必多言,因為這就算是回答了。
她再次細細咀嚼,白金趕忙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天后點了點頭,從白金的手裡接過紙巾,然後用紙巾半掩著嘴,一點點把細密的小刺取了出來。
果真是個講究的人,取魚刺的動作都是這麼陽春白雪。
第二塊很快被她吞了下去,天后皺著的眉心這才開始慢慢地舒展開。
然後緊接著又是第三塊。
包廂裡忽然之間變得很安靜,季帆雲自己卻是已經進入了一種旁若無人的狀態之中。
這鰣魚的味道,讓她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三十歲了,對於自己念念不忘的那個味道,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執著地去追尋了。
哪怕她已經站在星光璀璨的山巔,但是已經不再存在的東西也並不會因為她的念念不忘而重新降世。
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執念。
所以最開始看到面前的這一份清蒸鰣魚時,她的內心是毫無波瀾甚至有點不屑的。
反而對旁邊的那一盤頗具匠心的刀魚獅子頭高看了一眼。
只是小白總做事周到而細緻,把一份名貴的燕窩羹當作頭道大菜擺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眼就看出來,那燕窩絕非凡品,因此對於這桌飯,她心裡又有了一層盛情難卻的意思。
動筷子之前,季帆雲心裡就想,這小白總不過二十六歲的年紀,居然這麼深諳他人的心思。
先是不動聲色私下裡打聽到自己關於鰣魚的那段往事,然後把名貴的大菜放到鰣魚的前面來。
不知不覺之間,季帆雲發現自己就這樣被白金拿捏了,這鰣魚不吃是萬萬不行的了。
當然,若是不講武德,她可以在白金面前耍大牌,反正這屋裡只有四個人。
只不過,以她的出身,耍大牌這種事情實在不體面。
畢竟,人家小白總也是一片好心。
草率了,季帆雲吃完第五塊魚肉之後,心裡想,我只當是白金安排了一道尋常的鰣魚來盡地主之誼,萬萬沒有想到,這淡然的清香與鮮美之間,竟然隱藏著七八分二十多年前那陳舊記憶裡的味道。
“雲姐,”身邊的經紀人說道,“之前白總就說過,這一道鰣魚和別處的都不一樣,我們共事這麼些年,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對於一條鰣魚吃得這麼認真而專注。”
“是嗎?”季帆雲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是了,”經紀人微笑著轉向白金,“白總你說是嗎?”
白金說,“已經過去五分鐘了,我們看雲姐品嚐這這條魚那麼認真,也就都沒有叨擾你。”
“哦。”季帆雲有點恍然地點了點頭,“謝謝你。”
白金微笑著客氣道,“應該的。”
眼見時機成熟,季帆雲的經紀人抓住機會就切入了正題,“不得不說,白總做事的風格和很多企業老闆都不大一樣。”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以前雲姐去很多地方出席活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