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歡聲笑語,無憂無慮。
驚蟄過後多雨,天空雖然陰,沒有月光,但學校裡的柳枝抽新芽了,空氣清涼。
“走吧,”小婷拉著黃月去便利店,“我陪你喝兩罐。”
“不用。”黃月笑了笑說,“小事情。”
“這還小事情?”
月月搖了搖頭,一聲苦笑,“可能你們覺得我哥隔三岔五找我拿錢,把我當提款機,自己又不出去打工,很不是東西對吧?”
牟娉婷心知月月這是心裡鬱結終於到了臨界點,不吐不快了,就點了點頭。
然後陪著她走在學校裡柳枝飄揚的步道上。
黃月說,“我說給他七千,把我最後這點錢給他,和他斷絕關係,他還是沒有答應,自己走了。”
牟娉婷直率的腦子不繞彎,既然月月開了話匣子,就說了自己的看法,“我感覺你跟你哥還是有點感情的。”
又說,“你勸他去打工,很誠懇了,而他管你要五千,最後你說七千買斷,他也沒有氣急敗壞什麼的,而是直接走了。”
黃月笑嘆了一下,“這就叫生在一個屋簷下的冤家吧。”
“我感覺你哥怎麼跟抖音上刷到的那些小鎮鬼火黃毛似的……”
“什麼感覺,”黃月說,“他就是,哎……”
她這一聲嘆息,顯得十分的無奈。
倒好像黃月是姐姐,而黃濤才是弟弟一樣。
黃月說,“我媽打工的錢都花在我身上了。高中以後,我哥他一年到頭跟我說不上三句話的,知道我有錢之後,可能會覺得媽媽不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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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說,“可能,他覺得他在鎮上,縣裡的那些兄弟朋友才是他以後的路子,寧願和他們玩,混,也不出來打工。哎……”
她又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嘆得更長。
小婷想,這是兩兄妹,可這兩兄妹也是同一個媽同一個爸。
站在家長那兒看,大錢都給了小妹,確實也有點厚此薄彼的味道。
可能月月是在嘆息窮人家裡的無奈?舉得動這個就得放棄另一個。
然後被放棄的那個就心生怨恨,自暴自棄了?
月月還是善良的。
黃月說,“我給他錢,最開始我也想了很久,最開始也不服氣,我辛辛苦苦打工賺的錢憑什麼要給他。但是後來想想,十幾歲的時候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是他追著對方打。哎……”
牟娉婷從來沒有見過月月這樣接二連三地嘆息。
顯然是無可奈何得狠了。
牟娉婷說,“你不要嘆氣了,他這麼大個人了,少了你這筆錢不會怎麼樣的。”
“是不會怎麼樣。”黃月說,“我也只能好好讀書和工作了。婷婷,我們那個地方,沒多少父母會送孩子去讀書的,就算有,也是送兒子出去讀書。我這個歲數,在我們那兒應該當媽了。”
“媽耶……你可住嘴吧,你才二十一歲,什麼叫你這個歲數。”
然後黃月忽然笑得有些爽朗,聲音略大。
路過他們身邊的一對小情侶以為黃月是在笑他們勾肩搭背,那對情侶有些尷尬地看了牟娉婷和黃月一眼,勾肩搭背立刻改十指扣,不動聲色地快速逃走了。
黃月玩笑道,“你看,他倆以為我們吃狗糧不高興了。”
“笑死。”
兩人笑著走了兩步,小婷問,“你剛剛在笑什麼。”
“我笑什麼啊……”黃月回憶著過去,然後說,“很多年前我也是個跟在黃毛身後混的小太妹呢。只是媽媽辛苦供我讀書,我丟不下心徹底去混,有一回考了第一名,然後我發現周圍人對我的稱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