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維濤擺擺手,“不說這些,你這第三個人還沒招到?”
“沒呢。”
“慢慢來,”楊維濤說,“甜蝦蒸水蛋,梅菜扣肉,你這閩粵菜的路子也要上道了。往後這攤子怎麼打算?”
夏魚環視了一眼自己的攤位,然後說了自己的想法,“先租個工坊,不然頂不住換選單。”
“如果你把人招齊,一共三個灶,再有一個工坊來備菜,也差不多了。菜學得怎麼樣了?”
夏魚說,“學起來反正是挺快的,都是一遍會,不過還是想多看看。”
“對啊,風物人情,就是這樣,也無所謂什麼正宗不正宗,就像美食節目,調料裡的奧秘,也不會隨隨便便說出來。”
夏魚笑了笑,“希望能在這條路上走得遠一點。”
“那你攤子上最好的菜品是什麼?”
夏魚脫口而出,“蛋炒飯。”
“黃月炒的蛋炒飯也是?”
“她炒得認真。”
楊維濤又問,“那小炒肉怎麼樣?”
夏魚抱臂回答,“也是不錯,有肉。”
“熗炒白菜呢?”
夏魚對答,“鑊氣重了點。”
“夏師傅還有什麼可以推薦的?”
“秋天裡的番茄蛋花湯?”
“為什麼?”
夏魚答,“霜葉紅於二月花。”
然後他又笑起來,“楊師傅,每次你都自詡讀書少,現在是不裝了,攤牌了是吧?”
楊維濤微笑道,“我一個人這麼多年?如果不是為了做好菜,我圖什麼?”
“那你圖什麼?”
“哈哈,生命本來沒有價值,重要的是賦予他價值。”
“好傢伙噢,”夏魚豎拇指點贊,“瓦爾登湖。”
然後他學著阿鐵的口音揶揄道,“楊斯傅,就屬你藏得最深了。”
楊師傅謙虛,“開卷有益。”
然後他又感慨道,“小白總那個人,又純又實誠,待人接物有自己的判斷和準則,手段也有,你倆啊,要是能走到一塊兒去,也算是一樁美談。”
夏魚笑了笑,然後也感慨了一聲,“我發覺我真是福運綿綿,走哪都受人待見。”
“這不是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
楊師傅又問,“文昊那店怎麼樣了?”
“哎,差點忘了,”夏魚拍拍腦袋,去不鏽鋼盒子裡拿了些滷的鴨架雞翅過來,“味兒已經燒出來了,你試試。”
楊維濤吃了一根雞翅,“你的風格。”
“我抽技術費嘛。”
“滷味江湖,全國各地都有不同,我覺得你的風格也可以多變。”
夏魚問,“粵省的滷味怎麼樣?”
楊維濤說,“那你應該知道,粵閩菜系追求鮮,和淮揚菜系追求淡雅不一樣吧。那粵閩的滷味,為了鮮,就會有自己的獨特味道。”
夏魚想了想,“魚露是不是?”
“是了。”
於是夏魚陷入了沉思之中。
“反正,快則幾天,慢則十天半個月,這粵閩菜也難不住你。”楊維濤說完,兀自呵呵笑了一下,小聲道,“小夏嘛,天下無敵。”
夏魚沒有聽見後面這半句。
穿過黃月面前炒鍋裡騰起的鑊氣,他看到客人們的一張張笑臉。
月月臉上掛著汗,表情卻很輕鬆。
幾天下來,她動作也十分熟練了。
很快她也單手端起了鍋,鐵勺掏出兩份蛋炒飯,給了排頭兩位外賣員。
他的攤子沒有上平臺,那兩位顯然是來自己吃的。
一男一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