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扣,觸控到了她心裡的冰封。
不由得扭頭看了她好幾次。
白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只要一沒有表情,那份冷厲就會從眉宇之間露出來。
就像大海退潮之後露出來的尖刻碎石。
只是在好長一段時間裡,在夏魚眼裡,她的這種冷厲都已經成了獨自前行的一種堅持。
他想起第一次去她家,是因為一些酒力,因為說不出來的一種吸引,跟著她上去的。
然後就看到了她的那幅畫,就那一瞬間,飄渺的吸引力就變得具體。
那個穿著五彩斑斕的圍裙,拿著畫筆抹畫布,而且總是撒顏料的白金,才是他喜歡的白金。
身邊的女友忽然笑了下,又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白金半昂著頭看著夏魚。
他發現她的眉心又舒展開,她說,“你才單身二十三年半,你想想我,整整二十七年。”
她說完就掩嘴呵呵笑了起來,“小魚。”
“嗯?”
她又笑,“傻小子。”
“不認。”
她咧嘴笑了,“你有一顆平常心,希望你能保持到每一個時候。”
學中文的夏魚第一反應這是病句,可此情此景,她這麼說出來,夏魚也不允許病句是病句了。
語言是用來承載感情的,不是用來挑刺的。
他笑了笑,又柔柔地捋了一下她的鬢髮。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姐姐的眼睛在夜色中仍然晶亮,眼角的魚尾紋若隱若現。
他想愛的,她也承諾過,她會愛。
於是,夏魚的心緒也跟著寧靜下來,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為不必回答。
前面傳來一陣醇醇的蛋香味,那個喜歡戴著牛仔帽的眼鏡大叔今天也出攤了的。
夏魚拉著白金往前走,“走,先吃東西。”
那個大叔身材頎長,一如既往戴著棕色牛仔帽,穿著夾克,牛仔褲,腳上一雙馬靴。
他那三輪車上是個八聯燃氣灶。
每個灶上都有一個淺底小煎鍋。
灶旁一大桶金黃色散著麥香的雞蛋麵糊。
更遠處是配菜。
大叔的手,不斷地給小煎鍋轉著圈。
白金問,“這是什麼?”
夏魚說,“蛋烘糕啦。”
大叔抬起頭來笑著問白金,“小姑娘要什麼?”
白金一抬頭,那招牌上的選單把她驚住,這都能和蛋糕聯絡在一起?
滷肉、肥腸、涼拌豬耳朵、雞片、辣牛肉片、糖醋里脊、肉鬆奶油、藍莓果醬……
白金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吃的,但那一陣一陣的蛋香味卻搞得她口水直流。
正好這時八聯灶上的一批全部好了。
白金見他開蓋,幾乎和蛋糕一樣的蛋餅絲絲冒著熱氣,水分比蛋糕多,而且很軟糯。
大叔直接把配菜放到那蛋餅中間,輕輕一卷,整個蛋餅就把配菜包到裡面去了。
前面的八個客人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來,白金看著那蛋餅的彈性都能想到那口感是有多彈軟。
於是她興奮地說,“我要一個雞片,一個藍莓果醬,一個肉鬆奶油,額,涼拌豬耳朵來兩個,再來一個肥腸一個滷肉,還要一個辣牛肉片。”
好傢伙,直接包圓了一個批次,壓根沒給夏魚說話的份兒。
大叔答應,“好嘞。”
煎鍋黑黑的,前一批蛋餅一點兒不沾鍋底。
大叔又刷了一層薄油,然後舀起那桶裡的蛋糊,飄逸且靈動地把金黃的蛋糊淋進煎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