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湯裡撈出來,放進碗中。
頭湯麵的說法其實是對面館而言的,麵館講成本,一桶湯用久了,後面澱粉就多,面就沒有那麼好吃了。
夏魚自己在家煮麵就沒有這個問題,畢竟一鍋湯就這兩碗麵,最後富餘出來兩碗沾著麥香的清湯,撒點蔥花或者鮮辣子,喝起來反倒別有一番意思。
夏魚這灶臺和白金很有默契。
她進屋的火候剛剛好,鮮蝦蒸蛋也熟了,面也好了。
她也不客氣,直接湊到了夏魚廚房邊上。
夏魚端了兩碗麵到飯桌上,她則把那鮮蝦蒸蛋端了出來。
就是碗有點燙,她最後快速放下,搓了搓手指。
夏魚坐下來,拿了大碗麵,剩了個小碗給她,“你家那個餐桌布置,適合一個人閉關的時候吃飯。”
白金只是看著眼前光滑細膩的蒸水蛋,說了一聲“嗯。”
然後她把陽春麵挑勻了,笑著問道,“你又給這鮮蝦蛋上了點法式狠活兒是吧?”
夏魚說,“你最懂。”
本來,鮮蝦蒸蛋是粵省的蒸蛋方法。
就是在蒸蛋的基礎上放入鮮蝦仁,為了好看也可以在上面撒一點細碎的黃瓜丁或者番茄丁之類的,改善口感又豐富營養。
蒸蛋的核心在於蛋和水的比例,至於白金說的法式狠活,顯然是夏魚用了破壁機被白金看出來了。
“那要物盡其用啊對不對,”夏魚說,“我就欣賞法餐這一點。”
兩人一邊吃麵,夏魚就一邊給白金解釋。
蝦頭自然是處理乾淨了,和蝦殼一起熬過湯,然後破壁機打碎,過濾出來的清湯汁加到蛋液裡面去調,這樣蝦湯和雞蛋就成了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
就這點小機巧,出來的口感就又成了另一個風格。
說著這個,白金就跟夏魚聊起他在家裡做海膽蒸蛋的事情。
白金說幸好那天正好叫人過來把自家的煙道補好了,不然以後天天早上都得被折磨慘……
然後兩個人就都哈哈大笑起來。
一盤蛋羹,夏魚想著人家畢竟是客,或許會不好意思,就自己又去拿了一個小碗,把蛋羹分了,把剩下的大盤推到白金面前,“這些歸你了。”
“你覺得我有這麼能吃麼?”
“我媽說你特別能吃。”
“好吧。”
她果然光碟光碗了,富餘的麵湯也喝了。
而且沒打嗝,沒繃著,說明分量剛好,不是出於禮貌光碟的,媽媽沒騙他。
白金說,“上班了,你要出去嗎?”
夏魚指了指廚房裡的一堆食材,“今天事情就多了。”
“好吧,我先走了。”
她走出去兩步,到了門口。
“噯,”夏魚叫住她,“為什麼你不說一聲好吃之類的話?”
白金給了他一個特別好的莞爾,然後看了眼手錶,只擺了擺手說,“我上班去了。”
夏魚懂事,沒再追問她,在電梯口對她投桃報李,同樣給了她一個乾淨的笑容。
她站在電梯裡輕輕搖手,然後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夏魚站在電梯門口,一直看著樓層指示器到了負一樓,他才回家。
他這才覺得自己不應該問她。
她那個人,像遊戲裡的阿黛爾,但她並不是,不會像阿黛爾一樣熱情似火地一口一個謝謝。
夏魚想明白了,她又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只是在自己這兒可以得到一些她需要的清靜,不然也不會說她需要時間了。
難得讓她吃了兩頓安靜的好飯,這一週還不知道能見上幾面呢,卻還問這多餘的話,倒顯得自己多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