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不要肝。”
沙麗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少女該有的笑容。
可卻還是故作深沉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她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夏魚知道舅媽其實是個不錯的人,笑了笑說,“你是舅舅家裡含苞待放的花,就要開花了,可你不能要求舅舅和舅媽也和你一樣開出個奼紫嫣紅來吧?他們倆,一個是陪襯你的綠葉,一個是吸取養分的根。”
沙麗愣住,表哥的話忽然好暖心,忽然就撥雲見日了,然後她就‘哈哈哈’地笑起來,“當真是中文系的呢,會說話。又會做菜又會說話,又是個大暖男,嫂子將來一定很幸福。”
“哈哈哈,”夏魚說,“那借你吉言。”
夏魚擺了擺手又說,“行了,回吧。平時有什麼事情,給我發訊息或者打電話。”
“好。”
那邊的寒暄也結束了。
舅媽就在那兒喊,“沙麗,走了。你纏著你哥哥幹嘛?”
媽媽則說,“哎呀玉君,人家兄妹難得見一次面,多說兩句話咋了嘛。”
沙麗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跟夏魚揮了揮手才上了車。
舅舅開著車從夏魚面前經過時,他們都在車上揮手再見。
夏魚想,沙麗這樣的小孩,不過只是需要一些理解而已。
他十幾歲的時候有爸媽來理解,對於表妹,他不介意當這個情緒的出口。
車開遠了。
媽媽說,“回吧。”
母子倆走了幾步路,於海霞忽然扭頭望著自己的兒子。
那時候他才一米冒頭一點兒,搭個板凳跑到廚房裡去動刀子,然後把手削了一個大口子。
流著血,他又一聲不吭跑去翻棉籤和創可貼出來,蹲在地板上皺著小眉頭,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拿著棉籤在那揉揉揉。
血流得滿地都是,還是不吭聲。
他是經常看見他爸受了小傷自己清理傷口的,這小子也有樣學樣。
後來夏東發現了,也沒吼他,怕他破傷風,就拿棉籤蘸了酒精,大手掰開小手的傷口,使勁搓。
那多疼啊,他那時候就漲紅了臉喊,“爸爸,痛,爸爸,痛。”
但是小手還是張著,一動不動。
後來去醫院縫針,醫生說縫四針。
夏東跟他說,“爸爸縫針不嚎的,你嚎不嚎?”
他說,“不嚎。”
最後愣是沒有嚎,咬著牙讓醫生縫了。
廚房啊廚房,於海霞看著如今已經長大的兒子想,以前怕他進去,到頭來他還是進去了。
拿了畢業證回來,找到工作那天也笑呵呵胖乎乎的,這出去工作也才一年多,這一年多卻感覺過了很久。
成熟了,也瘦了。
“媽,你看啥?”
於海霞笑了笑說,“哎,你媽媽還沒你女朋友高。”
夏魚撲哧一笑,“我也沒你老公高。不過,你是嫌白金矮還是嫌棄白金矮?”
“我好意思嫌棄她啊?”於海霞說,“人家好歹過了一米六呢。你媽媽我,哼,卡著一米六,就差那一厘米。”
“吶,你不能這麼說,現在你跟夏師傅那屬於是最萌身高差。”
“拉倒吧,你爸有啥好的,年輕的時候抽菸打架一樣不落下。”
“那你幹嘛找他?”
“他對朋友夠義氣,打架都是見義勇為,又豪爽又大氣,而且做事情很認真,你不知道你爸做事是完美主義嗎?從不出岔子的。”
她說,“這樣的人有擔當,生活不會糟爛。”
夏魚笑了。
於海霞也笑了。
笑著笑著,夏魚發現媽媽眼角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