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飯吃藥的,存款也不多。
但是不管怎樣,他覺得在找到新工作之前,還是應該做點事情來點錢,哪怕三千四千的也是錢。
四十幾了,手裡又沒有什麼客戶資源,得做好長期找不到工作的打算才是。
這時孫文昊又問,“陳哥,你們公司裡上班不忙的嗎?還有時間做這個?”
陳宏斌簡簡單單地坦率笑了下,“我被炒魷魚了啊,給年輕人讓路,哈哈。”
“呃……”孫文昊一時分不清楚這老哥的笑容是苦笑還是真笑,只好說了聲‘對不起。’
“沒事的,跟西班牙隊一樣嘛,”陳宏斌說,“成功只是一時的,失敗才是主旋律。哈哈。”
“老哥你這心態倒是好,跟那邊那個襪子妞的心態一樣好。”
陳宏斌順著孫文昊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那兩姐妹。
妹妹好像自帶靜音模式一樣,多大的聲音都影響不了她;
姐姐則一會兒面如桃花,一會兒又機智狡黠,一會兒故作窮苦,來對付不同的客人……
但總體上那個短髮妹子的臉上一直掛著乾淨的笑容。
陳宏斌年紀大了,年輕人的事情早經歷過,也見怪不怪了,因此說話也隨意了。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孫文昊,“你喜歡她啊?”
“哎!陳哥,你這……”孫文昊躲閃連連,“這個不興亂講。她那個人,月入兩千八,每天笑哈哈。”
“這種的最好了,”陳宏斌說,“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講,這種叫生活系。”
孫文昊苦笑一聲,“陳老哥倒是挺潮的。”
他是有點心思,但是人家程佳涵雖然工資低,但是交著社保的,而且人家的公司還是五險一金交全的。
跟她聊天,聽說又快漲工資了,搞不好這一波要漲到三千六。
三千六,還有社保呢!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自己呢?他看了看自己的鍋子,想到師傅說的——廚子走哪兒都能做飯給人吃換錢花,這廚子就算到位了。
他感覺自己距離這個境界還差很遠。
倒是夏老闆有這個實力。
不過夏老闆也拿程佳涵揶揄過他。
怎麼這八字沒一撇的心思,這倆人都看得出來?一個公司裡的人能互相共享能力值?
孫文昊拿著鐵勺攪了攪自己的湯桶。
陳老哥不知什麼時候走的,已經不見了,紙碗也扔進了垃圾桶裡,桌子乾乾淨淨的。
“哎,聊啥呢?看你跟那老哥聊挺開心的。”
孫文昊一抬頭,卻是短髮襪子妞在自己動手拿串。還自己裝盒子,自己舀湯。
跟著就是【惠支付收款20元。】
那動作,簡直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孫文昊對剛才的事情不置可否,卻撇撇嘴評論程佳涵此刻的行為,“我這攤子,你倒是門兒清。”
“你早聽你師傅的,早掙錢了,”程佳涵咬了一口魚丸,她是一點不注意吃相的,笑不露齒嚼不發聲這類淑女規矩對她來說向來不存在。
“你這自己做的魚丸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得得得,”孫文昊擺擺手,“滾去你襪子攤去,你不在,一會兒有人來買襪子,你們佳敏就不刷題了。”
“就是噶。拜拜。”程佳涵轉身,一溜煙就跑了回去,坐下之後,才舉起手來跟他揮了揮。
他也有氣無力地揮了揮。
她笑得燦爛。
他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