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私下裡倒是對華國文化很感興趣,所以跟白金聊到華國美食的時候頗為投機。
這會兒一身正裝坐在那兒,夫人在側。
吃到一半,法國老頭問,“白女士,您對這道法國家常菜作何評價?”
白金嫣然一笑,“酒不錯。”
法國老頭饒有興致,“白女士,這道菜裡那麼多食材,為什麼你偏偏說酒不錯?”
白金切下一小塊雞腿肉放進嘴裡,抿了幾口吞了下去,微笑著說,“葡萄酒中含單寧,燉煮時不易揮發也不易分解,所以單寧的澀味反倒是這道菜微妙口感的來源。至於其他的……”
“其他的怎麼說?”
“用我們華國的黃酒,黃酒的酸澀來自乳酸,這道菜加黃酒燉煮過後也別有一番風味呢,”白金微笑著舉起高腳杯,“所以美食沒有國界,重要的是調和。預祝合作愉快,加布裡先生。”
法國老夫妻二人也笑著舉起酒杯,加布裡說,“白女士果然對美食有著獨到的見解,很會雙關,預祝合作愉快。”
……
一頓飯倒也吃得愉快,飯後法國老兩口在樂隊演奏的維瓦爾第《四季》悠揚的音樂中去和其他人攀談寒暄了。
白金自己在餐桌邊上坐了一會兒,之後跟幾個大牌設計師聊了一會兒之後便先離開了。
李春媛時常陪她出入這種場合,即使正在跟其他人聊天,一瞥見白金提著包站起身。
馬上就對眼前的帥哥說了句,“抱歉,告辭!”
立刻就回到了老闆身邊。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沒喝酒的李春媛開車,白金坐在副駕,看著窗外劃過的風景,一語不發地發著呆。
李春媛自是不打擾她,半路無言。
只是上了高架之後想起來今晚西餐,老闆喝了些酒又沒有吃米飯,這才問她,“老闆,要不要去喝點粥?”
“不用,”白金說,“今晚吃的是燉菜,沒什麼問題,直接回家吧。”
“好的。”
小車一直開進‘花樣年華’小區的地庫。
李春媛把白金的車停好,才發現旁邊車位停著一輛滿載桌椅板凳,瓶瓶罐罐,壇壇簍簍的三輪車,頓時心生驚異。
便問白金,“老闆,擺地攤這麼掙啊?”
白金扭頭看了眼炒飯弟的三輪車,就想起昨天這貨熬豬油讓她想爺爺了,就留給李春媛一個莞爾,“估計擺地攤不掙錢,但這傢伙是例外。”
“啊?”李春媛看著白金的笑容,“什麼例外?”
白金笑道,“這位就是佳涵的那個攤友,在心悅廣場賣蛋炒飯的。”
“啊這……”李春媛一驚,“這是哪家的少爺?”
畢竟反差太大,誰也不好免俗,李助理當然也很難相信炒飯攤主會是這裡的業主。
白金想著昨天香香的豬油味,心裡卻說,就算是,也是個看清了生活的人。
對於李春媛的猜測,她最後只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然後下了車。
“打車回家的錢記得報銷,”白金說,“你上OA打下班卡吧,今天加班辛苦了。”
李春媛滿臉明媚,“不辛苦不辛苦,老闆你早點休息。”
“當然。”白金說,“我要保重,因為我很重要。”
然後她就很瀟灑地進了電梯。
李春媛獨自從小區出來獨自打車回家,九分美麗的心情中夾雜著一分的心疼。
白總才多大點啊?扛著這麼多事情獨自前行,卻是那麼瀟灑又堅強,陽光似的熾熱。
這世上大部分老闆都屬貔貅,但有少部分不這樣。
正如這破破爛爛的世界總有人在修修補補一樣。
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