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魚開著車,在繞城高速公路上四平八穩地開了兩圈。
果然腦子一癢,駕駛技術瞬間MAX。
統子果然從來不打誑語,畢竟夏魚為了拿駕照,那是從大一開始考,一直考到大四,科目二和科目三都是連掛兩回,第三回踩線過。
他自認為沒有什麼操作機械的天賦,空間感也不大好,實在有點丟男生的臉……
更主要的是丟爸爸夏東的臉。
夏魚仍然記得那個夏天的夜晚,屋外電閃雷鳴,老媽在廚房裡打理她那一排泡菜罐,老爹坐在茶几上擺弄一支電烙鐵。
一家三口十分其樂融融的畫面。
夏魚對夏東說,“爸,我缺六千塊錢考個駕照。”
爸爸停下手裡的活計,緩緩抬起頭來,並且不忘把電烙鐵插入松香之中。
滋……松香鍋冒出一陣白煙,在夏魚聞到那奇異的松香味之前,他腦子裡首先想到的是蝦片在油鍋裡翻卷的畫面……
甚至還嚥了一口口水。
爸爸瞧著夏魚哼哼了兩下,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涼薄和許多的鄙視,然後說,“想考駕照了喲?來來來,錢我給你,你考一個給我看看。”
說完就在手機上一通操作,夏魚就聽見自己的微信冒了個泡,收到爸爸轉賬六千金幣,啊不,華幣……
他賭咒發誓,“我一定把駕照考下來!”
“慢慢考,”夏東繼續低頭擺弄他的電烙鐵,似乎是在搞個什麼RC小車,“你說你要是玩《極品飛車》最低難度不要被電腦虐,我都還相信你。”
“那你給我錢幹什麼?”
爸爸說話猶如穩坐中軍帳,“讓你去教練那兒體會一下社會的險惡呀。”
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伺候完了她的罈罈罐罐,穿著她的藍花布圍裙又出現在客廳裡,老媽也跟著陰陽怪氣起來,“沒事兒子!教練算什麼,最多就是罵你幾句頂天了,反正你皮厚,不怕教練罵。”
然後爸爸就發出了一陣六親不認的笑聲,夏魚面紅耳赤,口不能言,只能默默收下六千塊錢,才能安撫住自己受傷的心靈這樣子。
畢竟當時學校外面那家駕校說的是五千三百塊包考試費用,夏魚只好含淚賺取爹媽七百塊。
玩笑歸玩笑,夏東在電路板上焊好一個250微法的電容之後,就關掉了電烙鐵。然後指示夏魚去電視櫃下面把那個黑色包包拿出來。
媽媽的立場馬上就站到了兒子那邊,“夏師傅,你是實在找不到秀的了,要在你兒子面前秀那沒用的東西?”
夏東笑笑,“怎麼?不可以?”
夏魚把那黑色包包拿出來交給他,“你這裡面是什麼?不會是一摞房產證吧?”
結果爸爸從包包裡掏出來一堆本本。
摩托車駕駛證、叉車證、電工證、鉗工證、起重工證、吊車操作證、重型載貨車駕駛證、小型客車駕駛證、重型拖拉機駕駛證。
最過分的是,那一疊證書裡還有一張斑駁的有些年頭的塑封駕駛證——華國鐵路機車駕駛證。
臥槽,這老爹居然連火車都會開……
“媽耶,老爹,你是載具大師嗎?坦克駕駛證有沒有?”
媽卻是滿臉驕傲的神情,“呵,你爹就是沒當過兵,不然坦克駕駛證一樣給你安排。”
夏魚好奇,一問才知道,當自己的兩半染色體還沒有突破時空屏障碰面的時候,老爹在鋼鐵廠裡開那個專門拉鋼水的火車。
那會兒老媽在廠辦公室當個小幹事,人稱於幹事,實際各種幹事。
爸爸就是憑著這一堆證,在一眾穩坐辦公樓的高材生之中直取上將首級,娶到了小廠花於海霞。
雖然當時他們兩個也打算靠這一堆證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