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餐車走了沒多一會兒,牟娉婷也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下班了。
她是北湖飯店特許的兼職,下午還得回學校去上兩節課。
“師傅,我先撤了噢。”
“路上慢點。”
牟娉婷笑道,“嗨,坐地鐵呢。”
“噢,”楊維濤也跟她開個調皮的玩笑,“火車就開不翻了?”
“emmmm……”
聰明伶俐的小婷也被師傅整得無語了,冷玩笑冷得汗毛都豎了起來,臨走時她倒又問楊維濤,“我去拜會一下您老人家請的客人可以吧?”
“可以,”楊維濤說,“只要你別請他吃辣椒炒辣椒。”
“我是那種人嗎?”
“我看著像……”楊維濤說,“你快去吧,一會兒你不是還要去禾雲家看弘哥兒嗎?”
“哦對……”
小婷丟下這倆字,撒腿就跑了,她那大麻花辮就在她背後,鞭子似的起起落落,拍打著她,於是她跑得更快了。
“這風風火火的小妮……”楊維濤兀自笑笑,又去出單機上扯了一張單子下來。
“八灶,揚州炒飯!六灶,火爆腰花!十灶,海膽蒸蛋!四灶,朱橋甲魚羹……”
“好嘞好嘞……”
……
送菜過來的是個穿著香檳色制服的帥氣服務生,不過剛剛那位接待夏魚小辛也跟在一起。
很快,幾樣大菜就擺在了夏魚的面前。
松鼠鱖魚紅潤的芡汁冒著酸甜味的熱氣,不愧是傳說和皇帝有關的菜,魚肉外翻,點綴幾粒青豆,魚頭認真擺好,形如松鼠。
文思豆腐和金銀乾貝湯則在平淡之中顯著素雅。
反倒是那個要掄圓了膀子用刀背錘碎肉的紅燒獅子頭顯得平平無奇了些,雖然,那勾芡調製過的醇香湯汁裡也夾雜著油炸丸子的肉香……
小辛先讓服務生推著餐車走了,然後說,“夏先生,您的菜齊了,請慢用。”
“咦,”夏魚看著那道只淋了些許清淡生抽的醬油豆腐問道,“怎麼多了一道菜。”
小辛解釋,“楊師傅單加的。”
“哦……”
小辛解釋完,邁著端莊的禮儀步伐走了。
這一桌子菜……夏魚看著,跟皇帝選妃一樣糾結,究竟該先吃哪個呢?
舉箸不定之間,卻聽見一洪亮的女聲在身前響起,“先吃松鼠鱖魚昂!”
夏魚一抬頭,就看見眼前一個圓臉姑娘,看面相可能和程佳敏差不多大,又或者稍大一些。
矮個子,穿件白衣服,以及揹帶牛仔褲,戴個黑框圓眼鏡,一眼就像清澈的大學生。
這傢伙,夏魚心想,一點兒邊界感都沒有,社牛啊!
“你好啊,夏師傅,”那姑娘立刻就自我介紹道,“我叫牟娉婷,這道松鼠鱖魚是我做的。”
夏魚一驚,“松鼠鱖魚是你做的?嘿,這老楊又騙我。”
“師傅可沒騙你哈,”小婷笑嘻嘻的說,“師傅只說了請你吃文思豆腐,這都給你多做了一樣金銀乾貝湯了。”
“呃……”
夏魚看著眼前的三樣豆腐菜,想起來人家楊師傅好像確實在微信裡是這麼說的,於是放棄抵抗,“好吧,先吃魚。”
他夾了一塊,芡汁濃稠欲滴,白嫩嫩的魚肉一翻開,就絲絲地冒著熱氣。
至於肌間刺,一來魚肉被劃成了小丁,肌間刺幾乎都斷掉了;
二來,和糖醋魚一樣,油炸過的,小刺自然也被炸軟化了。
一塊魚肉放進嘴裡,立馬就是感受到精心炒制過的番茄沙司的酸甜香味,甜而不膩,並且沒有蓋住魚的鮮嫩,甚至相得益彰。
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