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面對著牆,或者縮在自己的角落裡。”
“嗯,你聽誰說的?”
夏魚尷尬,“我聽我自己說的。”
白金笑了笑,“在姐姐面前不要那麼緊張,是誰說的就是誰說的,不要聽說,不要無中生友。”
“你又想遛我玩了。”
“我剛才是想遛你玩,現在不想了,”白金說,“謝謝你讓這個屋子有了生活氣。”
兩人沉默。
過了一會兒夏魚才開口,“這是你渴望的,想要的。”
白金笑笑,夾了一塊泡蘿蔔嚼著,酸甜中帶著點兒辣的汁水就淌滿了嘴。
“泡菜好吃。”
“我也覺得好吃。”
“是你媽媽做的泡菜那個味兒。”
兩人又沉默,各自都在經歷心緒的湧動。
過了一會兒,這次是夏魚先開口的,“我有時候在想,你一個人住著,這麼多年,一個人自己過著,你的心路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心路。”
“那你猜猜?”
“說出來冒犯。”
白金哼哼了一聲,“你都想和我組建家庭了,還怕冒犯?”
“哎,白金姐,”夏魚嘆口氣,“你心緒一點兒也不穩定。有些東西,你自己想要,又無時無刻地被內心裡的另一個自己保護起來。”
“呵,”白金咧嘴笑了,鼓勵似的對夏魚說,“小魚弟弟,很有才華的嘛。”
夏魚聳聳肩,“那是因為你,我怕丟。”
“保證你不會有情敵。”
夏魚瞧著白金,“那這是不是還有後面半句?”
白金點點頭,“有的。”
“我猜不出,你自己說。”
白金莞爾,“後面半句是,捱到你放棄那天你都不會有情敵。”
“你誰都不愛,我當然沒有情敵。”
白金點頭,“嗯對,我誰都不愛。”
夏魚馬上又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你不是誰都不愛。”
“那你說,我愛什麼。”
“昔人已乘黃鶴去。”
白金說,“冒犯了。”
夏魚無辜,“我有什麼辦法?”
白金笑了,“我原諒你。”
“你還有愛的。”
“我還愛什麼?”
夏魚發動中文系的特技,給留法學生出了個詩謎,“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呵呵。”白金笑了一聲,腰又直了起來,燈光角度一變,鼻樑的明暗也變了,於是好像表情也跟著變了。
她緩緩說道,“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我知道你對意雅的感情,這麼大一個企業,我光是想一想就知道你面對的壓力有多大。”
白金說,“無所謂的。”
“除此以外還有愛的。”
“噢?”白金問,“還有?”
“頑劣的小女孩不懂愛,但心裡總有渴望,你那麼孤獨地前行。你為什麼要在我的書上留字,為什麼要陪我爸喝酒,我媽說你吃飯那個樣子,真是一點不帶端著的。”
白金不說話,看著他,等著他鋪墊。
“你也想要一個溫暖有人味兒的家庭。”
白金還是不說話。
夏魚也沉默。
屋子也沉默。
屋外的風也沉默。
似乎連城市的燈光也都沉默。
半晌,白金點了點頭,“嗯,我想有個家庭,我覺得和你一起組建家庭是一個可行的選項。可是你居然想愛我,可是因為你想愛我我才發現和你組建家庭是一個可行的選項。”
“人生就是這麼弔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