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涵跟著也吃了一片肉,一向開朗的她卻沒有說什麼,靜靜地又扒拉了一口白米飯。
本來她想說一聲謝謝。
夏魚卻先開了口,“謝謝啊,襪子姐。”
程佳涵心裡先想的是夏少爺房子都買了,為何還跟她們這些海漂打工人一樣思鄉?但馬上又覺得鄉土情怎麼可能因為買了房子就放下呢?
於是她難得地莞爾了一下,客氣道,“我還要謝謝你呢,我自己炒不出這個味兒來。”
“我也炒不出,”孫文昊笑了笑,“一般飯店炒什麼東西味道都重,夏老闆炒出來的味兒不重,但很耐回味。”
“喲,”程佳涵笑了,“孫哥你還是美食家呢?”
孫文昊掩面而笑,“我就是隨便說兩句。”
夏魚一邊嚼著嘴裡的香腸一邊說,“嗯嗯嗯,孫哥說得好,會誇你就多誇兩句。”
結果襪子姐和孫哥又異口同聲道,“怕你驕傲……”
好嘛,這倆人配合的時候怎麼總是有神來之筆。
吃貨腦回路的通暢程度往往和胃部內容物的多寡呈正比例關係,當然還要考慮味蕾的滿足係數。
大口的臘肉吃到大半飽,夏魚才想起來剛才襪子姐揶揄自己‘夏少爺’的事情,然後就想到‘白總’這個字眼。
腦回路一通,忽然就想起來了。
收房子那天交物業費,排在自己前面那個扎著馬尾,臉上帶著些疲憊,自帶退散氣場,說話卻很有禮貌的人,被物業稱作‘白總’。
然後又想起來那天楊師傅請吃飯,旁邊那一張兩個人聊著聊著又提到了‘白總’,但不知道是不是指的同一個人。
最後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來楊師傅第一次給他發糖醋鯉魚影片的那天,說有一個姓白的小富婆請員工夜宴,定了一桌超豪的全魚宴,名字叫白什麼來著?
他記不得了,但那天的聊天記錄還在。
於是夏魚拿出手機,在楊師傅的聊天頁面裡搜尋了一下‘白’字,記錄立刻就出來了。
他這才問程佳涵,“襪子姐,你們白總,是叫白金嗎?”
“喲,聊天記錄裡都有關於白總的訊息?”程佳涵壞笑著睥睨著夏魚,“夏少爺,本來準備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我們相處,現在裝不下去了是吧?攤牌吧。”
夏魚卻苦笑了一聲,把聊天記錄擺了出來。
孫哥和襪子姐都湊上去看了一遍。
“喔,”孫文昊恍然大悟似的看著程佳涵,“我這也破案了,原來這麼豪的富婆是你家老闆。”
程佳涵問,“你怎麼也知道?你師傅說的?”
“不是,”孫文昊搖搖頭,“是小炸彈說的,那天晚上她恰好也上班。”
程佳涵又好奇,“小炸彈又是誰?”
夏魚就替孫哥解釋說,“一個廚師界的天才少女。”
“這就對上了。”程佳涵說,“那天晚上我就接到我們主管的電話,說白總讓大家放假休息。公司裡風言風語的,說白總想給大家漲工資,董事會不讓什麼的。原來那天晚上是白總做的局啊……”
“可你是怎麼知道你們白總和我住一個小區的?”
“嘛,”程佳涵扒了口飯才慢慢說,“聽白總的助理說的唄,你倆不但住一個小區,車位還挨著。夏少爺,你到底是哪個烹飪世家的少爺啊?”
這一下子,那輛雙門小轎跑的印象也在夏魚的腦海裡對上了。
那個二十六歲的女總裁的身影也在他的腦海裡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