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雅帶好了,大家心裡都高興,畢竟全村人都是靠廠子富起來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和建雲叔在的時候不一樣了。現在我們這類鄉鎮企業都要向國際先進企業轉型,你又悶聲不吭地守著建雲叔定地規矩,哎,老一輩大多退了,小一輩還在公司待著的不多,這兩年你拿自己的錢發紅包,這個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就是,”寶兒嬸附和道,“建雲叔把你教的好,從小又是努力學習,又是在廠裡幫忙幹活,吃過苦受過累,曬過太陽踩過縫紉機,哪像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你倒好,自己快三十了不嫁,還把廠子看這麼重。一家發兩千,村裡全下來,過年十幾萬,辦活動十幾萬,幾十萬出去了,你呀。”
“是的。”村長說,“以前是大家都在廠裡,辦活動是廠子的活動,發錢是廠子給職工發錢。你和建雲叔感情好,我們理解。紅包的事情,明年你就不要再發了,哪怕是那些還在意雅的,一碗水端平,年終獎該怎樣就怎樣,好不好?”
白金微笑著沒有說話,心裡其實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很感動。
屋子裡沉默了一會兒,白金說,“這個規矩從我記事開始就有了,不能在我這裡斷了吧?”
村長和寶兒嬸對視了一眼,然後拿出來一張按滿了手印的倡議書,放到茶几上,緩緩推給了白金。
村長說,“這個是我擬的,不過這個事情,是寶兒嬸去串起來的。”
他頓了頓又說,“這個規矩本來就只是個習慣,大部分都支援,也有幾家精的計較這每年兩千塊錢,不過我和支書,還有寶兒嬸也去做了工作。小金,建雲叔當年是怎麼說的?”
“他說……”白金嘆了一聲,“爺爺說希望能給大家找到點希望。”
“嗯,”村長以一種毋庸置疑的態度把倡議書塞到白金手裡,“其他人或者事我們不談,只談你。村裡很多戶人也在外面開著公司做著工廠,意雅的精神是會開枝散葉的,你和建雲叔感情深,對意雅感情也深。不過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應該分開,這事情不談了,就這樣吧。”
“小金你把倡議書收著,”寶兒嬸也說,“咱們清溪村富起來全靠建雲叔,那年月,上省城都是天大地大的事情,原材料進貨和成衣出口的銷售渠道,哪個不是你爺爺提著腦袋坐綠皮火車走南闖北跑下來的?有一回在老毛子那兒讓人拿槍頂著腦袋把銷售款搶了,我也不知道你爺爺奶奶有沒有跟你提過這事。天地良心,你就放放心心斷了這個規矩,咱們清溪村就沒有那升米恩鬥米仇的人。”
白金臉上保持著的微笑消失了,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婉拒的餘地,她半低著頭看著那張倡議書,良久,小心翼翼地把它摺好,放進了包裡。
“好吧。”
然後她說,“村長,寶兒嬸,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清溪村一組一戶人,我頭上還有六畝良田呢。”
“是嘛,”村長笑著點點頭,“誰說不是呢。”
寶兒嬸笑了,開著玩笑說,“你是一戶人,戶口本上就你一個人,還不趕緊給你那六畝良田整個繼承人?”
白金也笑起來,“那您說的,將來我生倆孩子不就三個人了麼?不就有繼承人了麼?保不齊還會為了六畝薄田幹架呢哈哈哈。”
玩笑歸玩笑,她知道土地是國家的,繼承的只是耕種的權力。
“哎呀呀呀,”寶兒嬸笑得更開心了,“要生趕緊的,物件有了沒?哎你別說,我聽說你媽給你介紹了那個原野科技的林朗是吧?你別看寶兒嬸呆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訊息靈通著呢,那小夥子不錯,正派,能力強,心思也硬。”
“您還真是個萬事通,”白金笑笑,然後露著兩個酒窩攤攤手,“可是我不喜歡他,哈哈。”
“那你喜歡啥樣的?”
白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