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蓮起被齊洛和霜盡攔在門外,他隔著那扇門,看著裡面的人,他知道師父一定是誤會了,為什麼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蓮起此刻心急如焚。
「少主,你傷的好嚴重……」千羽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面色憔悴,衣衫殘破,露出道道傷痕,臉上也浮現著情咒發作的痕跡,卻還是要在門前跪著。
「師父……」蓮起一隻手撐著地面,忍受著痛苦,可是他的心卻空了,他害怕師父誤會自己,不理會自己,再也不讓自己接近半分。
「師父他打算什麼時候見我?」
這麼多年,他好不容易才走進師父心中,他無法失去……
房間內,韶棠音倚身在雕花座椅之上,一隻手扶著額,側這頭,雙眸看向窗外的流水,始終未看跪在他身前的池月漓一眼。
池月漓跪在韶棠音腳下,內心無比煎熬,手指緊緊攥在一起,等待著發話。
韶棠音不想看,也不屑去看,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喜歡蓮起。
「皇叔。」池月漓低聲喚道眼前之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喜歡蓮起,遲早是要面對這一天,他不禁鼓起勇氣。
「皇叔,我是真心喜歡蓮起,自兩年前在西境洲第一次遇到蓮起,我就喜歡他,求皇叔成全!」
韶棠音低笑一聲,帶著一絲不明的諷刺,問道:「如何成全你們?將蓮起逐出韶華門,斷絕師徒關係,成全你們?」
「不,不是的!」池月漓搖頭。
「哦……那或者是,你放棄你那皇子的身份,放棄你唾手可得的滄南國皇位,撇下你父王皇妹,隨蓮起回到西境洲,回韶華門?」
池月漓怔在了原地,他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該如何回答,如何選擇……
韶棠音見他遲遲不回話,不耐道:「你若無事,就滾回王宮去吧。」
「不……」池月漓第一次在皇叔面前壯起了膽,他不想就這麼離開,也不想三日後,就看著蓮起回西境洲。
「怎麼,你還想說什麼?」
「皇叔,蓮起他身中相思玲瓏草,除了夏冷有解藥,便是滄南國皇族的血脈,夏冷自然是不會輕易的交出比翼鳥心頭血,只有我,我的血統是滄南國皇族純正的血統,最為接近比翼鳥一族,蓮起在我身邊,一定會少受很多折磨。」
池月漓顫抖道:「求皇叔,將蓮起留在我的身邊……」
他說完這一番話,眼眶泛起血絲,身子一直在顫抖,他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和底氣,去懇求,去爭取。
他只是愛上了蓮起,他有什麼錯……
韶棠音問他:「蓮起,他喜歡你嗎?」
池月漓神色暗點,地下了頭,眼淚順著眼眶掉落,這個問題是他最難以回答的問題,因為他知道,蓮起不喜歡他。
「他若心中有你,你能留下他,那算是你的本事,可他心中沒你,你就算是他的解藥,那又如何?」
韶棠音俯身,手指抬起他的臉,看著那一雙微紅的眼睛泛著淚,嗤笑了一聲:「還真是惹人憐啊,月漓,只可惜,你付錯了真心,他的心,不屬於你。」
蓮起,你若有一日背叛為師,我會親手將你的心挖出來,讓你生不如死。
師父,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師父,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師父,若是有一日徒兒真的背叛了了師父,不勞師父動手,我會親手將自己的心挖出來,捧到師父面前。
他的心早已承諾給了自己。
池月漓被這一番話說的心如死灰,他覺得自己在韶棠音面前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小丑,簡直無地自容,卻又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