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洞之中,乾燥異常,剛剛進洞時還是光線略顯黯淡,行不多久,周圍越來越黑,漸漸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
貼壁爬行的鐘道臨,慢慢融入了洞窟中黑暗的環境,只有那銀芒閃爍的雙瞳,越發亮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當初融合了古萊的血液,還是自被虛無之刃內的邪靈佔據了肉身後,鍾道臨每當行功的時候,原本清澈的雙眼便會蒙上一層赤紅色的邪光,在黑暗中看來,卻是一雙詭異的銀瞳,眼神中不帶有一絲一毫的人類感情,陰狠邪異,冷漠異常。
這座高不過幾十丈的沙岩山,從外面看來佔地不大,可等到鍾道臨在洞內拐了十幾個彎,才發覺洞內九曲十八彎的甬道,大多是朝下方延伸,一直深入地下,也不知道洞內的風,究竟是從哪裡吹來的。
甬道有曲有直,有大有小,大的甬洞能讓五人並行,同時伸展雙臂也觸控不到洞頂壁,小的甬道甚至要鍾道臨縮骨才能鑽入,拐過不知第幾個彎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再一次出現在了鍾道臨心頭。
鍾道臨加快速度,因甬道的逐步擴寬,乾脆矮腰貼地而行,原本黑暗的環境,也漸漸被洞壁上閃爍著的微弱螢光照亮。
又是一個彎道,等鍾道臨從甬道轉過身形,一直迎面刮來的寒風忽然消失無蹤,眼前豁然開朗,看到的是一個石筍倒立、無數巖柱錯節盤起的巨大洞窟。
洞窟頂上五顏六色的鐘乳石,佈滿詭異的螢光,晶瑩剔透,閃爍著各色彩光的水滴,順著石筍滴滴答答流下,在洞室底部彙整合了一處水潭。
只見在水潭邊上,錯落有致的擺放著石桌長凳,甚至還有些鍋碗瓢杓一類的廚具,明顯是有人在這個深入地底不知凡幾的洞窟生活。
如果這已經夠讓鍾道臨疑惑不解的話,那麼等他看清楚了,此時正在長凳上端坐的那兩人,則是大吃一驚,雙眼不由自主地越睜越大,竟然一時間愣在當場。
“鍾郎!”
坐在長凳上的嬌俏女子,扭過頭來含嗔似怨的瞥了赤身裸體的鐘道臨一眼,似乎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悠悠一嘆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怎麼是你?”
鍾道臨瞳孔一縮,猛地用雙手遮住下體,駭然驚呼道:“花靈兒!”
第六章人心歸宿
花靈兒單手托腮,對赤身裸體的鐘道臨視而不見,反而深情地看了眼坐在身旁的一位翼人,低首黯淡道:“師父死了。”
鍾道臨被花靈兒沒來由的一句話弄得呆了一呆,愕然道:“是……是我師父他們動的手麼?對了,你身旁這位老兄是?”
說罷,自然的鬆開遮掩下體的雙手,他明白對花靈兒來講,自己穿不穿衣服,都一樣。
“他麼?”
花靈兒沒有回答關於自己師父的話題,反而憐惜的摸了摸翼人的額頭,後者卻沒什麼反應,眼神呆滯,只是望著光著屁股的鐘道臨,傻乎乎的笑了笑。
“他是個呆子,很傻。”
花靈兒眼眶中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淚光,低泣道:“這個呆子為了他的小師妹,不惜跟師門決裂,為了修行者本不該有的那分感情,不惜放棄天道的追求,寄宿在一個翼人的肉身上。
“苟延殘喘,只是為了將脆弱的生命延續下來,終日守護著他的小師妹,不讓別人欺負。”
鍾道臨腦際靈光一閃,心神一動,彷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沉聲道:“莫非他就是廣寒子?”
花靈兒嚶嚶悲泣一聲,黯然搖頭道:“世上再沒有廣寒這個人了,要叫就叫他龍勝天吧,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應該不會陌生。”
“嗚嗚!”
一直以來神情呆滯,彷若活死人的翼人聽到龍勝天的名字,忽然身體微顫一下,眼神中恢復了一絲清明,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