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邪火。
幾個前鋒將領見胯下馬畏火不敢向前,哇哇怪叫,舉起佩刀,想也不想便手起刀落,喀嚓一聲砍入坐騎頭顱,順勢下馬步戰,舉刀朝火林前的扎晃與祝善撲去。
“放箭!”
隨著一聲喝令,一陣弓弦劇烈顫動的嗡鳴同時響起,無數勁箭離弦而出,朝一幫黑巢親衛怒射而出。
血染徵袍,渾身插滿羽箭的祝善,帶著毛髮上亂竄的火苗,怒吼著繼續前衝,直到手中狂舞的雙錘又接連砸翻數騎,才力竭地前撲於地,被林前來回馳騁的鐵騎蹄踏而過,踩成肉泥。
扎晃見自己最知心的兄弟慘死,眼珠暴眶,悲嘯連連,頓時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不分敵我的一刀劈翻了身旁一個同伴,甩手將大刀扔了出去,四蹄並用,連著撞飛幾人,相準一個將領模樣的魔族人猛撲了過去。
驚呼連連。
一口咬住對方喉嚨,把敵將撲下犛馬獸的扎晃,剛一落地,就被周圍的魔族騎兵亂刀砍死,前後不過一呼一吸間。
等魔族戰士狠狠地把扎晃的屍體拽開,忽然鮮血狂噴,才發現自己將軍的腦袋,已經只剩下脖後一條皮肉與脖子相連,喉嚨已經被咬下了碗口大的一塊骨肉。
直到二十幾個黑巢親衛,渾身插滿羽箭,全部戰死當場,數千殺氣騰騰的鬥魔戰騎,竟未能進林一步。
燻人的焦臭、刺鼻的血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安謐的林地,已是血流成河。
“舉刀!”
一個帶隊的魔族將領大吼一聲,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緊接著,“倉啷啷”一陣金鳴,數千把雪亮的馬刀全部離鞘。
幾千鬥魔騎兵,鴉雀無聲,無視即將卷向自己陣中的大火,同時將佩刀斜指向天。
這是一個強者,正在給另一個已經逝去的強者致敬、招魂。這是鬥魔戰騎的幾千將士,第一次向敵方的戰死者,行舉刀禮。魔軍至高無上的舉刀禮,即使面對強權貴族也不屑出鞘,只會給英雄舉起。
何謂英雄?摧鋒於正銳,挽瀾於極危。以弱擊強,知必死而無往,雖死戰而不退,縱死亦鬼雄。可謂英雄也!
幾千把斜指魔日的馬刀,反射著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勇士長眠的大地,照亮了英魂歸去的航道。肅殺之氣,瀰漫全場。
令人心悸的喊殺逐漸遠去,代之而起的則是“劈啪”作響的燃木聲響。
眼前的景色上下抖動,兩側是急速後退的林木。
真的敗了?
被熊人侍衛背在背上逃入深林的督明,忽感口中有些發鹼,一愣下才發覺自己的嘴角,不是何時已被咬破,眼前忽然變得扭曲、朦朧。督明的雙眼被一層抑制不住的熱淚矇住,他的心,也像眼前扭曲的景色一樣,變得無法捉摸。
高掛天空的淡紅色魔日,依舊像是昨天的此時,走到同一個位置,散發著同樣的光芒。對於恆久不變的魔日來說,下界無論發生什麼,它仍舊一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昨天,不會因為下界朝代更迭,統治者種族的變化,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容。
朝露曇花,潮起潮落,即使滄海變桑田,到了海枯石爛的時候,魔日依然每天如此。下界各族間千百年的長久爭鬥,或許對它來說,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
即使在魔界延續時間最長的種族,或許對它來說,也只是個短暫的過客。
督明的心境,無法像天空上的魔日一樣,那麼淡泊、那麼永恆。
失敗的感覺,對他來講,既新鮮又心酸,空蕩蕩的不知怎麼形容,腦中一片空白。
自從他領導的土匪們被赤魔軍一日間剿滅,之後十年間領導黑巢上下,勵精圖治,精兵簡政,收權設立大本營制,滅囂扈、阻外辱、討郡縣,三年間滅掉鱗蛇一族,縱橫魔界,未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