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嘆了口氣。
“主簿為何如此惆悵?”身後有人笑問道。
司馬懿回頭,見是于禁,他搖搖頭苦笑道:“若是我來攻打這座軍營,不用天明我便可以拿下。”
“主簿這樣說,讓趙護軍情何以堪,他可是準備堅守一個月,這裡不是號稱銅牆鐵壁嗎?”于禁帶著一種調侃的語氣笑道。
“趙儼固然死不足惜,但於將軍不為自己的部屬考慮嗎?”
于禁臉色肅然,笑意全無,他躬身行一禮,“願聽主簿直言。”
“於將軍也是身經百戰了,應該知道這種銅牆鐵壁其實是漏洞百出,尤其是火油運用在戰爭上,趙護軍卻還在是用舊習慣來防禦。”
說到這,司馬懿一指兩百餘步外的縣城道:“軍營距離縣城兩百五十步,固然可以防禦弓箭的射擊,但如果江夏軍使用射程四百步的大型投石機,從縣城上居高臨下攻擊,我們何以阻當?江夏軍只攻縣城而不攻大營,顯然就是發現了這個防禦漏洞。”
于禁臉色大變,司馬懿的提醒使他想到了火油,他緊張地說道:“如果江夏軍把繳獲的六千多桶火油全部倒灌回來,整座大營就會被燒為白地!”
“於將軍說得沒有錯,趙儼顯然沒有考慮到火油,他只考慮如何把責任推卸到我的頭上。”司馬懿嘆口氣,心中無限惆悵。
于禁卻沒有時間考慮司馬懿細膩的心思,他只關心自己和部屬的安全,連忙問道:“那主簿覺得我們怎麼才能躲過這一劫?”
“其實從雲陽縣傳來報警時,我們就應該主動進攻了,三萬人放棄大營主動出擊,或許還有三成勝機,可趙儼的保守導致我們屢屢錯失戰機,現在只有一個字,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于禁遲疑一下問道:“主簿可是在說逃字?”
“逃也好,撤也好,反正只要及時離開軍營,就算遭遇江夏軍的攔截阻擊,我們也能保住七成的兵力,如果一意孤行守軍營,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去找趙護軍!”
于禁轉身要走,司馬懿卻凝視著遠方城牆道:“恐怕有點晚了!”
于禁霍然回頭,注視遠方二百餘步外的城牆,這時已經有一點月色從雲層中透出,使視野稍遠,隱隱可以看見城頭上出現了許多巨大的身影,足有兩丈餘高,就彷彿一個個巨獸矗立在城頭。
于禁駭然變色,轉身便向大營內奔去。
司馬懿的猜測並沒有錯,此時在城頭上工匠們在迅速安裝巨大的投石機,這種絞盤式重型投石機是由馬鈞設計研製,高一丈八尺,臂杆長三丈六尺,另外還有一部重達千斤的絞盤墜鐵。
先將絞盤墜鐵上的鐵鏈鉤掛在臂杆上,然後推動絞盤,絞緊皮帶,臂杆上形成巨大的勢能,只要拉動機關,鏈鉤就會脫離臂杆,臂杆猛地揮擊出去。
一架重型投石機只需十二人便可操作,比原來的五十人足足少了八成,而且有效避免了人力拉拽時不同步所造成的傷害,射程可達四百餘步,將重型投石機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劉璟在站城頭上俯視著不遠處的大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賈詡分析得沒有錯,趙儼的保守作風使他錯失了撤離大營的機會,他必將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司馬懿能改變趙儼的決定嗎?劉璟也覺得不太可能,就算趙儼意識到了危險,他絕不會聽從司馬懿的建議撤軍,這也是曹操用人的不當,他壓根就不該用文官來領兵。
這時,一名士兵奔來稟報道:“啟稟州牧,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發射。”
劉璟點了點頭,毅然下達了攻擊令,“可以發射!”
。。。。。。。曹營內一片混亂,數千曹軍士兵正在緊急收拔營帳,一旦江夏軍火攻大營,這些大帳就會使軍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