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可是我沒死,我二哥沒死。他既然忍辱負重活了下來,矢志報仇,我就不能為了保全自己而獨善其身。莫衍……”她抬起眼簾,深深地凝注著丈夫,低低地,卻堅定地道,“我對不起你,我這樣的身份……恐怕會連累你了。可是我有我的宿命,我的責任,我放不下,逃不脫。莫衍,不管送信之人出於什麼目的,我非去不可。但是,請你留下,我不想將你牽扯進來。若是你有個好歹,我對不起爹爹。”
莫衍伸手,放在她肩頭,含著寵溺,微微苦笑:“說什麼傻話?我們是夫妻,必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同衾、死同穴。你怎麼可以把我拋下?我陪你一起去,刀山火海我們也一起闖。只是……你對蕭然……”
葉星月的身軀不易察覺地一震,再次握緊手指:“他畢竟是穆國人,是我的仇人。如今我大哥被蕭潼毒死了,我再也不欠他。此去,他若擋我,我便與他……”她想說“同歸於盡”,可是她不忍傷莫衍的心,所以話到嘴邊變成了“放手一搏”。
莫衍看著她,掌下稍稍用力,以示決心:“既然你決定了,既然你已恩怨分明,我始終站在你旁邊,與你共進退。”
三更兩點敲過,夜深沉,整座王府籠罩在一片迷濛的雨霧中。西風貼著屋脊掠過,發出幽咽的低鳴。淋淋瀝瀝的雨絲墜落在池塘中,分明是冬天,卻帶著春雨的潮溼、悽迷。
黑暗中一團團漆黑的樹影輕輕搖動,星星點點的燈光掩映在雨幕中,平添了幾分神秘、陰森的味道。
刷刷刷,幾條黑影猶如鬼魅般飄落下來,朦朧的燈光中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只有手中的兵刃折射出些許寒光。
一聲短促的慘叫響起,好象有人突然被割斷了喉嚨,然後是重物墜地的聲音。在偌大的王府中,因著雨聲的掩蓋,熟睡中的人們根本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可是蕭然驀然被驚醒過來,從床上一躍而起,聽到身旁的秋若水迷迷糊糊地問了聲:“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好好睡。”蕭然輕聲安慰她,小心地下床,迅速穿好衣服,飛身掠到門外,手指已握上驚鴻劍的劍柄。
“來人,保護王妃。”他低喝一聲。
四名侍衛聚攏來,躬身應是,守在門口。蕭然飛身掠起,如一隻暗夜驚鴻,眨眼消失了蹤影。
蕭瑟館內依然漆黑一片,只有院中亮著燈光。黑暗中人影幢幢,看不清究竟有幾名殺手,他們已與保護蕭潼的侍衛糾纏在一起。詭異、狠毒的刀法,出手絕不留情,噬血的目光與刀光混合,同樣令人心生寒意。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殺氣,整個蕭瑟館宛如一座冰窖。
雙方都有人受了傷,混亂中看不清誰傷在哪裡,只是有人發出痛呼,有人出手緩慢下來,還有人退下。血腥味剛剛散開,就被雨水沖洗乾淨。腳步聲從四面傳來,更多的侍衛奔過來保護蕭潼。
就在這時,一條白影飛身掠進庭院,劍光猶如匹練般劃開,悶哼聲響起,血花噗的一聲噴濺出來。
侍衛們一見他們的王爺趕到,彷彿突然有了主心骨,剛才緊張、窒息的氣氛驟然化解。
“退下。”蕭然輕斥一聲,長劍漾開,強烈的劍氣形成一道牆,擋住殺手的攻勢。他一人獨自擋住面前八名殺手,那些殺手面面相覷,即使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們的驚怒、狠決之意。
剛才漫天的殺氣碰到蕭然,彷彿全部被他吞了進去。而他劍上散發的內力卻猶如海浪綿延不絕,將殺手卷入漩渦。
一座蕭瑟館彷彿變成了修羅場,殺機四溢,不斷有慘呼、悶哼聲響起,不斷有溫熱的血噴射出來。觀戰的侍衛們個個看得膽戰心驚,即使他們在龍翼經歷過殘酷的訓練,見識過無數慘烈的戰爭,但如今夜的狠絕還是第一次。
蕭潼站在門口,一名侍衛在他身旁提著燈,他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