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佈置對於皇帝來說顯然是有些簡陋的,但畢竟現在局勢緊張,比起之前在太原時,他連行蹤都不能洩露,這個樣子,已是難得。
我們的車隊一直到了官署門口,這裡又有許多官員跪在地上迎接。
裴元灝先下了馬車,聽著他們山呼萬歲,只輕輕的一揮手:“都起來吧。”
“謝萬歲。”
他抬頭看了看,張子羽走到他身邊,很輕的說道:“還請皇上先入內歇息。”
他點點頭,便由身邊的人陪著進去了。
這個時候,我們才相繼慢慢的從馬車上走了下去。
是蕭玉聲過來扶著我下的馬車,剛一站定,我立刻就看向前面,常晴帶著妙言走了下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這一路上仍舊不開心,我看見她的眼睛還有些紅腫,彷彿還帶著淚光,抬頭一看見我,撅噘嘴,立刻又轉過頭去避開了我的目光。
常晴一見此情形,臉上便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我想,這一路上在馬車裡,她應該是有勸說妙言的,但妙言還是不肯原諒我。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只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這件事我並不著急,她又嘆了口氣,便帶著妙言先走了進去,而我回頭交代了一下蕭玉聲,讓他控制住輕寒留下的人,雖然這些人現在是在保護我,但昨晚劉輕寒跟鄧將軍那一鬧,雙方很容易摩擦出火花來,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蕭玉聲也明白,立刻便帶著那些人下去了。
我轉過頭去,就看見扣兒站在我身後,輕聲說道:“顏小姐,皇后娘娘讓我來服侍你。”
常晴,真是有心。
我微笑著說道:“辛苦你了。”
“那裡,顏小姐請吧。”
我被她護著,慢慢的走進了臨汾的官署。
臨汾這個地方,東倚太嶽,西臨黃河,與幾個重要的城市相鄰,地理位置非常的敏感,也是歷代兵家的必爭之地,所以這座城池與別不同,格外的氣派宏偉,官署也顯得非常的肅穆森嚴。
一路走進去,雖然周圍都打掃得窗明几淨,陽光也很好,可就是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扣兒扶著我走進大堂的時候,裴元灝已經坐在了正座上,皇后也和帶著公主坐在一旁,張子羽和其餘的官員都進來向皇帝請安,等皇帝問話。
扣兒扶著我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裴元灝大概覺得人太多了,便揮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張子羽,臉上還帶著一點淡淡的笑意,說道:“你起來吧。朕聽說了,你在山西這裡幹得不錯,前一向還有摺子傳到京裡來,說山西的老百姓有給你立生祠的。看來,你很得老百姓的擁戴嘛。”
那張子羽跪在地上,低頭不起,道:“這些都是老百姓一時興起亂建的,微臣已經讓人去把那些生祠推了。”
“這倒不必,百姓擁戴你,說明你官聲好。朕用你這樣的人,也用得舒心。”
“蒙皇上恩典,微臣敢不肝腦塗地。”
雖然我看得出來張子羽目光閃爍,顯然是有些話要說,但剛剛見面,見的又是皇帝,自然不敢一開始就把什麼都和盤托出,兩邊都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而他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往我們這邊輕輕的看了一眼。
像是在尋找什麼。
裴元灝自然也看出來的什麼,微微蹙眉,正要開口問他,就見張子羽轉過頭去,正色說道:“皇上,皇上一路奔波勞碌,想來十分辛苦。微臣已經命人準備好了一切,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否要先休息一番?稍後也準備了晚宴,皇上是不是見見這邊的官員?”
裴元灝想了想,說道:“見就不必見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晚宴也不必,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