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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才報到上面,當天夜裡,幾個涉事的南礦修士就被人鹹魚似的吊在了院裡,全體被挑了靈脈。屍體們腳邊豎著一面因果鏡,上面真真切切地錄著罪行,鏡子背面貼了張紙,將幾人所犯大宛律條條列示。

莊王殿下做事講究「事緩則圓」,不緊不慢的,殺起人來可是雷厲風行。他左手殺完人,右手就發了問天上玄隱主殿,並客客氣氣地致函邀請了幾家派人領屍。

內亂剛結束,三十六峰主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幾家在玄隱內門的人集體到司禮大長老面前請罪,屁也沒敢放一個。

說來也有趣,當年梁宸口中四套大宛律,竟在白令這半魔刀下合而為一了。

教符咒的「管教」見他們加冰,這才意識到什麼。他也沒用符紙,憑空在半空畫了一張十分冷門的符咒,手指輕扣。蟬聲嘶吼的小院中立刻原地捲起涼風,一瞬間將金平酷暑吹走了。

四脖子汗流的學員們集體鬆了口氣,開明司主簿對管教連連拱手——除非是在靈氣特別充足的地方,否則開竅期修士畫符都得燒靈石。說白了,方才那一下,是管教自己掏腰包請他們吹涼風。大家族出身的修士們從不在意這個,畢竟他們自己吃個便飯都敢進棲鳳閣,開明修士們卻都是要精打細算的,除了公務能用「公款」,私底下沒人捨得隨便畫符,很承這個情。

管教擺擺手,他青年模樣,一身天機閣的寶藍長袍,好像還是秋冬裝,手上還戴著手套,渾身上下只露出一張臉,不知有什麼神通,居然一點也不熱。

這是開明司從天機閣請來的,大宛最會畫符的人都在天機閣。

管教剛來的時候,可把開明司緊張壞了——此人非常不隨和,一雙黑眼仁比別人大一圈,整個人黑白分明的,那冷冷的眼神一掃,任是多長袖善舞的人也扯不出閒話。他從不應酬,來了別說酒宴,茶水都不沾嘴唇,話少得像個啞巴,別人長篇大論的寒暄一通,他頂多點個頭,教符咒時能演示就不吭聲,一個詞能表達完意思,絕不說一句話。

再說那可是總署的藍衣半仙,據說是跟著龐總督的,比那些駐礦的肯定不知高明到哪去了,大內都闖得,怕不是個祖宗?

可是時間一長,大家卻發現這位管教異常好相處。

他好像只是不大習慣「人長嘴是要說話的」這件事,不是不搭理人。別人恭維他的時候他不笑,鄉下土包子鬧笑話他也沒反應。許多開明修士都不識字,學起符咒來吃力極了,有時候主簿在旁邊看著都捏把汗,管教卻一次也沒不耐煩過,一百次教不會,他就依原樣演示一百零一次,態度自然得彷彿天經地義,毫不勉強。

一個水龍符咒教了三天才拆解完,主簿大鬆了口氣,正要將管教恭送出去,忽見一個手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主簿!大事!白、白……」

主簿皺眉道:「什麼大事,你別大喘氣。」

「白白白先生!白先生來了!」

話沒說完,就見一個人頭戴斗笠的人走了進來,開明司所有資深管事安靜了一瞬,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學員們不知來的是個什麼大人物,忙也跟著起身,緊張得不知手往哪放。

便見金平開明司的司長也得了信,小跑著迎了出來:「白先生!」

只有開明司的元老們見過莊王殿下身邊的白先生,開明司步入正軌以後,他就去陸吾那邊了,越發神龍見首不見尾起來。

大氣也不敢喘的學員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這位開明司的奠基人,見他二三十歲的模樣,身形瘦削,極利落,斗笠下露出一張刀鑿斧刻似的臉。

「不必興師動眾,我沒有公務,剛回金平,替主上見個親戚家的小兄弟,」白先生隨口與司長寒暄幾句,熟稔地抬手招呼那位藍衣管教道,「奚悅。」

司長吃了一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