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整個人躺靠在馬車上,渾身虛軟,一點力氣也沒有。
“顏顏,你怎麼了?”
紅玉掀開簾子,馬車裡邊燃著油燈,外邊的風透過簾子的縫隙吹了進去,燈火搖曳,襯得那臉色越發的蒼白。
紅玉墊著腳尖,頭探向馬車,頓時就發現那素白的衣裳上,一點點斑斑的血跡,觸目驚心。
夕顏見紅玉面色焦灼,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雙手撐在擺在馬車正中的小桌子上,勉強坐直了身子。
“這血不是我的。”
紅玉沒有說話,眼眶卻紅了,拉起夕顏的手,慌忙將她的掌心攤開,放在月光下,仔細端詳了一番。
雪白的掌心,生命線很長,事業線也很順利,感情線分明,可到一般半,卻被鮮紅的血液淹沒,紅玉放在鼻尖聞了聞,看著只和自己隔了一重簾幔的夕顏正滿是好奇的盯著她,紅玉笑了笑,將她的手輕輕放下,喃喃自語:“這一次,真的躲不開了。”
夏夜白看著站在馬車門口的紅玉,心裡來氣,正準備過去教訓她一頓,可走到一半,卻突然停下腳步,也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那顆只為莫夕顏柔軟的心,在那一剎,居然對自己的情敵產生了憐惜。
月光下,一身豔裳的紅玉像是被重重的濃霧瀰漫了一般,她就站在馬車門口,對面是她兩年多來日夜守護的顏顏,挺直的脊背,她一個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長老長,像是可以延伸到世界的盡頭一般,而即便是天邊,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千百年的積澱,帶著說不出的滄桑,那般的憂鬱蒼涼,讓人的心忍不住一顫,妖媚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容,卻又極盡的勉強。
是絕望了嗎?夏夜白在心底忍不住這樣問自己,不待自己思考,心底卻早就給了另外的答案,不是絕望,是從來都沒有有過希望。
這個紅玉,到底是誰,他和顏顏似乎從未仔細瞭解過。
“你說什麼?”
夕顏方才沒有聽清楚,看著紅玉,再問了一遍。
紅玉漸漸的回過神來,見夕顏正看著自己,忙笑著搖了搖頭,青絲飛揚,擋住了眼底濃濃的水霧還有紅紅的眼眶。
夜裡的風有些涼,夕顏穿得有些單薄,雙手抱著膝蓋,整個人捲縮成一團,忍不住打了個抖,整個人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我揹你進去。”
紅玉爬上馬車,從裡邊隨便拿了件外套,披在夕顏的身上,這才轉過身,背對著夕顏。
夕顏笑了笑,上了紅玉的背,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夏夜白,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進去啊。”
又吩咐站在夏夜白身邊的莫青莫離兩兄弟:“莫離,讓武宇來見我,莫青,找幾個下人,讓他們起來準備熱水。”
這麼晚了,按著武府的規矩,下人們早就歇下了,三日後就是她和那個芷凝公主比武的日子,今晚手上的傷要上些藥才行。
紅玉閣內,燃燒了火燭,恍若白晝一般,紅玉直接將夕顏放在了床上,坐在床榻上,將她渾身上下的傷口檢查了一番,直到確定了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弄了一身的傷?”
夏夜白站在床榻上,看著那舉止親密的兩個女人,氣得牙癢癢,不過他心裡明白紅玉是真心關心夕顏,也就只能含恨收住心裡的那股酸味。
“你是怎麼照顧顏顏的?怎麼你好端端的,卻弄得她一身的傷。”
紅玉轉過身,狐媚雙眸很是不滿。
夏夜白想解釋,動了動唇,好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顏顏是她的女人,她是因為自己受的傷,鐵錚錚的事實,這確實就是他的疏忽和過錯。
“有些事情防不勝防,這次不關小白的事情。”
夕顏似乎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