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葉揚這番話,陸一廷忍不住伸手回抱住葉揚,然後第一次在葉揚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而淚水決堤。
把臉埋在對方肩窩處的葉揚並沒有去看此時陸一廷的樣子,他只是感覺到陸一廷抖動的雙肩和輕微的哽咽而判斷出這個在戰場上一向流血不流淚的人是真的在哭。
葉揚明白,陸一廷此時的淚水包含了對被自己殺死的戰友的愧疚,也包含了他一直隱忍在內心深處的委屈。
所以葉揚很體貼的什麼都沒說,任由陸一廷躲在自己懷裡拼命流淚,彷彿要把這輩子都沒怎麼流過的眼淚一下子全都流光。
不過這樣流淚哽咽的陸一廷真的很讓葉揚感到心疼,他知道陸一廷憋在心裡的難過和痛苦已經憋得夠久了,這樣流淚發洩出來也不是件壞事。
葉揚完全不敢去問陸一廷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到底都遭遇到了什麼事情,他真的不敢去問,他不單怕陸一廷回想起這些會變得更加痛苦,他同時也怕自己在知道了以後會比陸一廷還要痛苦。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會一直陪伴在陸一廷身邊,不會再隨便拋下陸一廷一個人獨自去面對那些生不如死的境地。
此時的兩人都沒有發覺病房那防彈玻璃牆外面的暗處正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中央特殊行動局的戰鬥武裝顧問毒刺。
因為擔心陸一廷清醒過來會具有攻擊性,所以他一直都在病房外面守著裡面的兩個年輕人。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陸一廷第一次流淚流得那麼傷心,毒刺的雙手不禁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把那些致使陸一廷這麼傷心的罪魁禍首給打死。
他曾經以為陸一廷是個不會再流眼淚的孩子,畢竟童年那麼悽慘,他從小時候開始那雙手就沾滿了自己小夥伴的鮮血,揹負著一身的血債。
儘管這一直都是陸一廷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但他在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生死,麻痺了內心,不會再為任何人而流下如此傷心難過的眼淚。
可是如今看到陸一廷還能哭成這樣,毒刺的心裡不禁感到欣慰,這個孩子就算了經歷了再多的人生黑暗和坎坷,他其實都沒有抹滅人性,他一直都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以前的那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只是他偽裝起來的保護色而已,不管怎麼說,他都還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的人生還可以很長久,毒刺不希望他真的變成冷血無情的行屍走肉。
這副場景讓毒刺總算稍微放心了一些,陸一廷用自己的眼淚告訴了毒刺,他依然還是那個有感情的陸一廷,並沒有徹底被迪菲亞改造成冷血的殺人機器。
“你沒讓我失望,小廷。”毒刺對著病房裡的年輕人輕聲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離開十九樓後的毒刺顧不上此時是凌晨一兩點的時候,他直接戴起通訊器的耳機,然後開啟了中央特殊行動局的高階聯絡頻段。
對方一接通毒刺的通訊請求就直接說道:“我拜託你能不能看好時間點再找人?現在幾點了你知道麼?你他媽的是在國外有時差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發出一連竄不爽的反問句,毒刺連忙出聲討好對方:“親愛的別生氣,我知道你很可能才剛剛入睡。”
“我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睡覺了,好不容易終於能夠睡一會,結果就被你的通訊給吵醒了。”如此不爽的聲音正是來自於鬼殺的口中,“有什麼事不會直接找趙局長麼?我是你保姆啊?我非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候著你大少爺的通訊是吧?”
“你是我老婆。”毒刺倒是回答得很及時很順溜,“趙局長現在肯定是在休息中,不方便打擾。”
“那我就很方便打擾了是麼?”鬼殺冷哼一下,“我比趙局長還忙你知不知道?算了,看你在外勞碌奔波,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