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柴世榮的疑問,正舉著望遠鏡觀察敵情的杜開山頗為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擱在這裡背書那?難道他就不知道這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嗎?戰場上講究按照形勢的發展靈活機動,是絕對不能呆板的執行上級的命令。更不能呆板的按照教科書來作戰。
像他這麼總是被動防禦,兵力是沒有一線平攤,可平攤到三道防線上還有什麼區別?手頭連一個預備隊都不留,沒有機動兵力,只能一步步的將戰場上的主動權交出去。而丟掉了主動權,戰鬥失敗也就意味著不遠了。
只是柴世榮的身份讓杜開山再不願意,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柴副參謀長,我們是放棄了一些不必要的掩護陣地,是從地形來看的。您選的這個主防禦陣地雖然在構築上有些毛病,但地點選擇的卻是不錯。”
“這裡西邊是大片的沼澤地,東邊是一團固守的富貴屯一線。日軍如果不想進爛泥塘,就只能從你這裡突破。因為你背後是阿陵達河兩岸的沼澤地中唯一能通行的道路。所以只要遏制住主陣地,等於就是遏制住了日軍北上的唯一通路。”
“除非他們想再去啃一團的硬骨頭,否則他們只能拼盡全力打通你這裡。要是一團那邊能取得突破,他們就不必冒著進爛泥塘的這個風險將進攻的方向選擇在你這裡了。”
“不過這裡是整個西線防禦的要點不假,但沒有縱深的我們無法在這裡佈置更多的兵力。將太多的兵力集中到一點上,只能給日軍的炮彈去送點心。按照整個主陣地的面積,留一個營已經是最大的兵力了。至於我為什麼不反擊奪回失去的防線,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我只有一個團的兵力,除了留下一個營接替你的防禦陣地之外。剩下的不能消耗在無謂的戰術反擊之中,因為他們要留下全線反擊時候使用。而且從地形上來看,我們只要守住這個主陣地便足夠了。我想我的一個營兵力雖不多,守住這裡一夜的能力應該還是有的。”
“之前的幾個獨立團打的雖然這個,呃,這個有些不算太好,但也消耗了日軍的一定兵力。小鬼子現在恐怕拿不出之前的張狂勁頭了。那種豬突似的進攻也許還會有,但力度絕對不會太大。
“我雖然只在前沿只佈置了一個營的兵力,但我幾乎集中了一個團的輕重機槍和一個九十毫米迫擊炮連。有些對付小鬼子的衝鋒足夠了。如果能用火力去殺傷對手,何必用人去添?況且就算不能集中兵力,也要集中火力。”
說到這裡,杜開山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戰場之上要根據形勢的變化靈活機動的運用戰術殺傷對手,而不是被動的照搬書本上的那些東西。書上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在這種硬碰硬的戰鬥之中,戰術的靈活運用極為重要。死打硬拼,只能將自己拼光。我們的兵員素質與小鬼子相差的太多了。”
杜開山的話說的儘管很委婉,但也讓柴世榮老臉一紅。他知道這是人家已經給自己留下很大的臉面了。之前的戰鬥在自己的指揮之下,豈止打的不算太好,簡直可以說糟糕之極。三個團的兵力,近萬人的兵力,依靠固有陣地。
在日軍的衝鋒之下,僅僅半天,甚至小半天的時間就被衝的七零八落,接二連三的丟掉了三道防線。要不是隨行的馬春生當機立斷,抽調了幾乎所有的班長與骨幹加上部分連排幹部拼死反擊,就連自己現在所在的主陣地恐怕都丟了。
看著老臉通紅的柴世榮,杜開山嘆了一口氣。若是論游擊戰,尤其是山地叢林游擊戰,眼前這位抗聯的前軍長絕對是大家,即便是自己的政委陶淨非恐怕都遠不如。總指揮能在擔任二路軍總指揮後,將自己一手建立的五軍交給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打這種與日軍硬碰硬的上有飛機、下有重炮的戰鬥,他卻是十足一個菜鳥。在關門嘴子山一戰後才與軍區主力匯合的他,不久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