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也不會覺得無聊。
忍不住再打了個呵欠,她眯著眼看著前方轉紅的幾株楓樹。
今年入秋的第一道冷鋒,昨天才剛剛離開,因為位處山腰,高度較高,這兒的楓葉都開始轉紅了。
從林葉間灑落的陽光,暖人心房。
她半眯著眼,在躺椅上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才將視線拉回手上的筆記本。
白色的筆記本,是班長好心在昨天下課後拿來借她的,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這幾天上課的重點。
她試著專心的看著班長整齊的筆跡,但還是在半個小時後,在躺椅上睡著了。
秋日午後的風,乍起。
染紅的楓葉在空中片片翻飛著,她手中的筆記本也一頁頁的翻著,然後,終於從她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她沉沉睡著,陷入黑黝黝的睡夢中。
黑,無止無盡。
光明之後,只讓這兒的黑顯得更加無望。
好痛。
她不知道會這麼痛。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顫抖無力的手。
好累。
她不知道會這麼累。
以往,即使吸收了苦痛,她也從來不曾這麼累、這麼痛過。
但她從未淨化過魂魄,只治療過人。
她只是想讓那魂魄少受些罪,甚至不知道她這樣能……
“你不該這麼做的。”
平鋪直敘的話語,冷冷的、淡淡的,從身後傳來。
她回頭轉身,看見那個說話的男人。
男人有一張極為俊美卻蒼白的臉,他穿著黑色的長袖袍子,衣袍上沒有任何足以辨認的紋飾,黑色的長髮也未冠起,只是披在身後。
他是她來到這裡之後,第一個看到未受苦痛折磨的……不,他不是魂魄。
這個男人和她先前所見的那些完全不同。
她感覺不到他的痛苦,他的喜樂,也感覺不到他一絲一毫的氣息。
“你……是誰?”
這疑問,從她微顫的唇中吐了出來,可開口說話,只讓她更加察覺自己的虛弱。她又冷又累,全身都在顫抖,她還以為她不再會感受到這樣的虛弱和苦痛。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道:“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男人的聲音極為清冷,教人聽了打從心底起了寒顫。
“我知道。”她深吸口氣,但這兒的濁氣,只讓她更加暈眩不適。“我……我是來……找人的……”
她看著他,盡力說完這句話,雖然想保持清醒,寒冷和疲累卻仍擊倒了她,讓她無法控制身體,昏了過去。
那個男人冷冷的看著她。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以為他會任她跌倒在地,他卻接住了她。
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抱起了她,他並不溫柔,但也不粗暴,一股溫和的暖流從他身上匯入她的身體裡。
濁惡的瘴氣,不知為何,突然消失無蹤。
跟著,她嗅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蓮荷的香味。
可是,怎麼可能?
在這遍地苦痛之處,怎麼可能開得出花?
但她的確聞到了蓮花特有的清香,甚至還有松竹的氣味。
“爺?她是誰?”清脆的聲音響起。
“天女。”
綺麗。
綺麗。
誰?
誰是綺麗?
世界晃動了一下,她睜開眼,看見雖已黃昏,對她來說,卻顯得十分刺眼的陽光,還有蹲在躺椅旁的女人。
“吃飯了。”女人微笑。
她眨了眨眼,認出了那個女人,生她養她的女人,她的母親。所以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