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門兩步就有兩條鬼魅一般的身影閃了出來,嚇人一大跳。她們剛才藏哪兒了?
和人說話還是畏縮得很,我鼓起勇氣問道,“你們是…”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才說,“賀蘭小姐命我們在此守護姑娘。”
賀蘭小姐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只想,“有沒有東西…能吃的…”一個多月來習慣頓頓酒飽飯足,倒給慣得嬌貴了,兩頓沒吃就餓得給貓抓心似的。
“可賀蘭小姐沒說…”
照這麼說來,那個叫賀蘭小姐的沒說要管飯她們就不能給我吃的?這等大門大戶竟這樣小氣,就當賞給乞丐,不需要上報批准吧。後來我才知道,她們並沒有小題大作,在這個地方不能隨便給人東西吃,不能隨便吃人給的東西。
第六章(1)
既然沒有吃飯的權利我便回屋躺著,躺著比較不費氣力,睡著了也就不餓了。聽見外面兩人在交談,一人說要不請示賀蘭小姐給我飯吃,我剛豎起耳朵來就聽另一人訓斥她別那麼多事兒。算了,睡覺。
迷糊之際聽見有人叫‘姑娘’,睜開眼呆呆地看著床帳頂,不過一秒靈敏的鼻子聞到了飯菜香味,趕忙坐起身來。床邊除了剛才的兩個素衣女子,還了一個頭戴珠釵、耳著珠墜、身穿緞子裙衣的女人,看行頭身份在兩人之人。
“兩個豬腦袋,敢情人要到餓死了你們才叫我。”女人訓斥完兩人,轉向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姑娘用膳吧。”
飯菜是一葷兩素一湯,沒想到有如此待遇我差點落下淚來。雖然餓極了但我還知道身邊有人看著,儘量優雅一些,不過仍然讓她們瞪大了眼睛。
“菜還夠嗎,再加兩個?”
我只顧著吃便胡亂地搖著頭,她約是覺得我無禮臉色沉了沉,我趕忙埋下頭去扒飯。一直守著我吃完最後一口,華衣女人才叫門口侍立的小丫頭來收走碗筷,離開前狠狠瞪著另外兩個女子叮囑她們‘小心照看’。
“是,賀蘭小姐。”兩人誠惶誠恐地回道。
原來這人就是她們說起的賀蘭小姐。以後每日兩餐這位賀蘭小姐都會守著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們的習慣和規矩。我以為他們安頓好很快就會把小瘸腳送來,可等了幾天也沒見著,於是在這天用飯的時候向管事兒的賀蘭小姐問起,而她只當沒聽見我說話,彈了彈指甲便和小丫頭一起離開。隔日我還問,她還當沒聽見,一連幾天她終於煩了。
“這事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竟然說不知道!
我在她出門前兩個箭步衝上去,擋在門檻不讓她走,“你…你叫他們還…還給我!”
她輕聲哼笑了一下,驚訝我竟然敢攔她,“上面的事兒我們這些下等人豈敢幹涉,那鷹到了該送來時便會給姑娘送來。”說完她便繞開我邁出門檻,我還想攔住她,她一揮手另兩個女子馬上前來扣住我的肩。
沒有小瘸腳的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過去,除了吃飯的時候能見一見賀蘭和一個收拾的小丫頭,我每天所見的人只有那兩個聲稱照看我的人,我甚至不知道她們叫什麼,我也沒想知道。我和她們很有默契地互不理睬,她們也許奉命不準和我說話,我則是無話對人講。
這一天清早我在庭壩裡發現了一個竹編撮箕,應該是打掃的人遺留下的,說起來白天的時候我從未見過有人來清掃,可每日起來裡裡外外都是一塵不染,難道這又是他們的規矩,工作都是在晚上?
我大約也是知道的,我被隔絕了。為什麼,因為我是他們叫的天蟲女,禍害、掃把星,便要將我囚禁在這兒不讓我在外散播晦氣?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糟,這裡好吃好住能讓我活下去,被囚禁也沒什麼。
只是,獨個兒的日子很難過。春季漸暖,每天都有一波又一波麻雀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