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彷彿在說:好端端的,你兇什麼兇?
葉湑又氣又無奈,她咬牙問:“言子墨,你怎麼進來的?”
“阿湑你變蠢了哦,我當然是開門進來的啊。”
“這樣?……不對,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家門鎖密碼?”葉湑瞪著他,警惕地攥住了被子。
“阿湑啊,你家密碼萬年不變的都是岳父大人的生日,我都背熟啦。”
這些年來,葉飛俠一直是葉湑記憶深處的禁區,誰都不可以觸碰,連她自己,她都不敢。葉湑當即變了臉色,沉怒地攥著被角叫囂吼道:“言子墨,你給我滾出去!”
不知道她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言子墨怔了怔,最終他惋然一聲嘆息,坐上葉湑的床,將憤怒傷心的葉湑連人帶被地抱進懷裡:“阿湑不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是有點吃醋來著的,因為能讓你最在乎把他生日當作門鎖的人,永遠不是我……我知道是我過分了,不該提這個事。”
懷裡的葉湑眼神森冷,她奮力掙扎,將言子墨推開,鬆了桎梏之後,她喘著粗氣,眼紅紅的,良久沒有說話,直到,那一滴眼淚滴入了棉被裡,暈染開一片溼漉的痕跡,便不復得見。
臥室很空,很寂,她的聲音很平靜。
“言子墨,你這樣算什麼?對我的補償?還是簡單的關心?抱歉我都不需要,既然在我需要的時候你沒給,如今再來做這樣,也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了。”
這麼簡單清晰的幾個字,直直地撞進心坎裡,言子墨被生了倒鉤的蒺藜扯得一片血肉模糊,可是他還是說:“可是我不會放棄。”
“沒有意義的事,只是在浪費言少的時間而已,事實上,相比較於你帶給我的快樂、愉悅,你給我的壓抑、沉悶、難過、患得患失反倒要更深一些。我早已經放過了自己,言少何以不肯放條生路?”
“我承認三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錯,可是那時候我沒回去找你確實是……”
“不用再說了。”葉湑打斷他的話,她凝眸含笑,一雙淚眼婆娑中又光華蘊轉,“往事已矣,如今再說當年也挽救不了什麼,言少何不當做一場年少輕狂的放肆?”
“其實啊,言少追女孩子的手段我是早有領教的,我感到很惶恐,被言少這樣的人盯上了,可真不知道該如何脫身。”
她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說在說著她對他的不留戀,她對他的敬而遠之。
言子墨苦澀一笑,他竟手足無措地站著,不知往哪安放。安靜的幽藍色漆粉房間,她坐成了一尊無聲的塑像,言子墨的眼睛乾澀,有種欲哭無淚的感受。
三年,總是在說三年啊。他錯了一次,真就回不到當初了麼?
他逼著自己不去回憶那慘痛的三年,將話題轉移得很生硬:“你的房間裝飾得很漂亮。”只是,處處都是岑寂的冷色調而已。
“謝謝。”
“對我不用這麼可氣。”
“還是要謝謝言少昨晚的照顧。”
言子墨蹙眉。誠然他是覺得葉湑如今對他很生分,這種生分,與面對尹煥軒時的親暱一對比,登時那股妒火燒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焦灰……
氣氛一瞬間變得沉凝尷尬。
此時,客房裡陡然傳出一道尖銳的大叫:“啊——你這色狼、流氓、癟三、下流貨!”
通常情況下,在危急存亡之秋還能連珠炮一發接一發的,必是安岑無疑。
應當是出了什麼事,葉湑一凜,當即從床上跳起來,一腳踩到人字拖上,差點踩翻了鞋邊的塑膠盆,裡頭黃的白的,稀拉的一堆都是她昨晚的嘔吐物,言子墨眼快手快,當即右手一抄,將葉湑的纖腰勾入懷裡,她的身體前傾,下巴一下磕在了言子墨的肩胛骨上,疼得“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