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認真地在罵他。
這感覺很不爽。
“我怎麼了?”他這聲音聽著,像是有一點……撒嬌?
葉湑以前就常被他這種人畜無害的聲音所迷惑,如今與他卻終歸是事與願違,青黴素打多了還會免疫,她早就對他這種賣萌不感冒了。沒想到三年過去,他還是老一套。都掉牙了。
“言大少,我數十秒鐘,若是你不把我的車還回來,我會告你侵犯我的私人財產。”她完全是公事公辦地回答的。
言子墨一愣,但還是條分縷析地明白了,“你的車被偷了?”
他竟然還跟她裝不知道!
葉湑簡直是欲哭無淚。她一向有個壞毛病,但凡是小物件,總是容易弄丟,譬如鑰匙錢卡之類的,她的車鑰匙也掉過,後來便不敢隨意帶在身上了,果然,她下車抽鑰匙的時候一不小心又把鑰匙弄丟了!
可恨他竟然趁虛而入!他還給她裝無辜!
葉湑沉怒地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才勉強自己鎮定下來,“言少,你的啞謎打得太多了,謎底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現在請把我的車還給我,我剛出院,明天還要上班,我需要休息。”
言子墨也皺眉說道:“你要休息,難道我會不讓嗎?問題是,你車丟了,你就這麼信誓旦旦地說是我乾的?證據?葉湑,我喜歡開玩笑不錯,但是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將一切壞事的帽子都扣到我的頭上,有沒有想到我也是會難過的?”
他難得這麼認真地看著她,這麼冷靜地和他說話。甚至,這樣的話裡,還帶著一份沉澱了幾許滄桑的溫柔。
葉湑陡然迷惑了:難道真的不是他?
原本她是生氣,現在知道不是他了以後,她又開始傷心了。那車雖然不是什麼名牌車,但是也是她省吃儉用攢了一年積蓄才買下的,沒了它根本不方便上班的好不?
疑惑地看了言子墨最後一眼,她咬著唇問:“真不是你?”
言子墨疾步上前扯住葉湑的袖子,她驚訝,言子墨冷靜地說:“這裡有監控錄影,我把它調出來給你看。”
不得不說,偷車的是個老手,知道監控的死角,全程僅僅只留了一個背影。虎背熊腰的,大約是中年人,帶著一個藏青色的棒球帽,撿鑰匙、開車門、上車,所有的動作都流暢到完美,只有右腳踏上轎車之時,那張臉轉了約莫三十度,放大了看,就能看到一張嘲諷哂笑的嘴。而以上部位,則嚴實地被埋在了帽簷底下。
看了這樣的監控,葉湑氣餒地癱坐下來,眼裡已經多了幾分失落的晶瑩。她從來不會撞到天下掉下來的餡餅,倒是被一塊一塊的板兒磚砸得頭破血流的。
她甚至有些悲催地想,言子墨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一定會嘲諷她幾句,最起碼要罵她不長心眼兒的,畢竟以前她每一回掉東西他都要這麼說的。
可是,他卻在監控影片前面握住了她的手,溫熱潮溼的手心,繭子磨得她的手背沙沙的癢,葉湑沒有力氣拒絕了,言子墨遲疑了一下,“這件事交給我去查,我先送你回家。”
葉湑輸不起那輛車,可她更不想和言子墨有任何的交集。但以現在的時間點來說,根本就沒有到她家的公交,她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上了言子墨的車。
言子墨以前是開雲霄飛車的那種人,開車永遠是將車速飆到最高限速範圍的臨界值,擦邊球了打了不知道多少年,可是現在他開得很穩,整個車裡也沒人說話,安靜地駛出了二十分鐘。
最後言子墨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阿湑,你不要擔心,我會找回來的。”
“不需要。”葉湑搖下車窗,將頭轉過去,看著飛馳倒退的身後景緻,一派絢麗的霓虹燈影,她淡然地回道,“以你言少通天徹地的本事和這跨連黑白的人脈,我絕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