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深感榮幸……”
他掩不住興奮的表情,道:“金大俠,晚生實言相告,昨日蒙張公公錯愛,要晚生暫時隨在他老人家身邊,他日返京,再將晚生引介給楊一清大學士,所以晚生已向洪大人告假,今日是按察司的幾位同僚和友人集資宴請晚生,為我送行,沒料到能夠再遇到大俠,真是出手意料之外……”
金玄白聽他說了一長串,僅是表示他來此高階的酒樓用餐,是應同僚和友人之請,並不是自己花錢,於是笑了笑道:“官場應酬乃是常情,邱師爺不必介意,恐怕以後隨在張大人身邊,每日都會有去不完的宴席,喝不完的酒。”
中國人講究的是“民以食為天”,連孔聖人都說“食色性也”,一般百姓見面時,所寒喧的第一句話,往往也都是“吃飽了沒有?”
由此可見中國人對於“吃”的重視,就因為如此,中國的飲食文化才會如此精緻,如此發達,所謂“富過三代方知吃穿”,也就是說一般的暴發戶,根本不懂“食”、“衣”的藝術和文化,非得經過長時間的薰陶才種得如何吃得精緻、穿的恰當。
一般商場上的應酬相交易,常以酒樓飯店作為眾會的場所,而官場上的飲宴酬酢更是講究排場和禮數,必須適當地表現主人的格調,更襯托出賓客的重要性。
這種官場飲食酬酢的文作遠從春秋戰國便已開始,延續至大明皇朝,隨著菜色的研發更加精美,社會經濟的提升蓬勃,更是形成一種風氣,不足為奇。
金玄白原先和師父相依為命的住在鄉下,衣食都極為簡樸,自從遇見諸葛明之後,莫名其妙的混進了官場之中,一連串的大小宴,吃得他暈頭轉向。
這時,他才發現那些官員和商賈,為何十之八、九都是滿腦肥腸,敢情是酒宴酬酢太多之故,因此他對於邱衡特意撇清的態度,才會有感而發的說出這番話。
事實上,一個小小的縣官宴請西廠的人,都要選松鶴樓這種高階的酒樓,並且還準備了八名妓女陪侍一旁助興,遑論三司大人或一省巡撫了!
想一想像松鶴樓這種地方,三樓的廂房一道菜最少也得一兩銀子,足夠一個三口之家半月所需,也未免太奢侈了點。
在這瞬間,金玄白腦海裡閃過這麼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想一想,一個人會凍死在路邊,想必是飢寒交迫,無以為生,而高官巨賈則是賓客盈門,家中準備的酒肉多得吃不完,任由發臭丟棄,這種強烈的對比,使得金玄白心中頗覺不是滋味。
房裡充塞著濃郁的酒菜味混雜著胭脂香粉味,突然讓他有種厭倦想要嘔吐的感覺,他搖了搖頭,甩掉那種不愉快的感覺,道:“周老丈,你如果酒醉飯飽,請儘快回去準備一下,因為不久之後,本省的巡撫蔡大人,還有三司大人、知府宋大人、錦衣衛同知蔣大人、東廠諸葛大人和我會陪著李強跟仇鉞到貴府去跟你提親……”
周大富聽他報出一連串的大官官銜,嚇得頭都昏了,愣愣地張大著嘴,以為自己在夢中一樣,意識似乎從軀體中抽離出去。
他這一生辛苦經營,憑著豐厚的祖產以及個人的努力,積聚了不少的財富,可是最遺憾的便是花再多的錢,也只認識幾個衙役而已,連蘇州知府的面都沒見過兩次,更別說交情了。
好不容易,他的女兒被吳縣縣令的公子看上,也讓他有機會和一個知縣攀上親戚關係,讓他覺得顏面有光,比起他那個只當上里長的弟弟周大貴可有面子多了。
誰知道這個好夢卻在金玄白的出現之後,完全的破滅了,讓他在沮喪的情緒下,更擔心著自己會不會受到馮敬賢的牽連和拖累,而被押入牢獄之中。
然而那種極度懊惱和沮喪的情緒尚未完全從他心頭移去之際,他卻又聽到了這個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竟然會從金玄白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