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上濃蔭深處,一個蹲在樹幹草叢裡,他們看到金玄白拎著個人出現在小徑,凝目望著楚花鈴身影消失之處,全都會心的一笑。
蹲在草叢裡的忍者雙手掩唇,發出了一個暗號。
“咕——咕咕——咕——”
有似夜鳥的啼聲傳了出去,遠處柳林深處又傳來同樣的啼聲,混雜在風聲柳濤裡,顯得有些淒涼。
金玄白似乎沒有聽到夜鳥啼聲,他走到小徑岔路上,找了塊大石,就把手裡的更夫放在地上,默默坐在石上,仰首望天,好像陷入沉思中。
事實上,他的一縷靈識已隨楚花鈴進了月洞門,然後到了斜倚假山築起的一座竹樓裡。
他很清楚的“看到”楚花鈴抱住了從小樓幽室出來的歐陽念珏,然後兩人牽手坐在竹凳上,悄悄的說著話。
直到此刻,他的神識外放,可達十里之外,瞬間來去,可攝萬物,然而依舊無法聽到聲音,這是一件極為遺憾的事。
他記起當年大愚禪師說過,佛門高僧若是修行圓滿,可具六大神通,其中包含著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等。
如果大愚禪師所言不假,那麼他目前僅練成了天眼通和神足通兩種,至於天耳通和他心通則根本沒練成,更別說什麼漏書通了。
然而,依據邵元節之言,他已練成了金丹,元嬰已成,為何神識出竅,卻只看到畫面而聽不到聲音?
究竟其中出了什麼問題?
金玄白想了想,突然有些迷惘,發現自己都不清楚如今所具有的這種神識外遊的功夫,究竟是歸類在佛門神通,還是道家神功?
他正在疑惑之際,看到了楚花鈴不知說些什麼,便見到歐陽念珏笑了起來,然後像是發瘋樣的抱著楚花鈴,不住的跳著笑著。
金玄白心想,歐陽念珏心裡有結,可能被楚花鈴一語解開,這才有那種情形出現,只可惜自己無法聽到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正在感到遺憾之際,他看到這兩個早在十多年前,便已被定為自己妻子的美女,相互攜手出了竹樓,往前院而去。
他的神識相隨,望著兩個窈窕淑女嫋嫋而行,突發奇想,就那麼從她們身邊繞過,並且還伸出手去輕撫著她們的面頰。
楚花鈴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腳下一頓,四下顧盼一下,拉住了歐陽念珏,說了句話:“念珏,禰有沒有覺得一股怪風,在我們身邊轉個不停?”
歐陽念珏四下一望,搖頭道:“沒有啊!”
金玄白很清楚的聽到了這兩句話,陡然之間,心神一陣激盪,不由興奮的大叫:“啊!我可以聽到了!”
話一出口,他霍然發現自己的神識已退回體內,睜眼看去,夜空冰晶仍在,淡淡銀輝猶自遍灑大地。
幽靜的園林裡,蟲鳴之聲混雜著柳濤、風吟,不絕於耳,卻是另有一番感受在心頭。
那種感受幽玄深邃,難以言喻,雖是同樣的一個軀殼,卻有脫殼飛昇的感應,可說介於神人之間。
金玄白吁了口長氣,從幽冥的深邃意境裡回過神來,認為自己一身俗務,既有數房妻室,又有多名妾侍,都需要自己照顧。
再加上名韁利索套在身上,肩負起如此大的責任,豈可為了追求這種玄奧的意境,而放下一切?
修行之路如此漫長,而人生之路更加長遠而坎坷,置身在紅塵俗世,波瀾江湖,豈可逃避?
他甩了下手,彷彿要把這些玄異的感受甩掉,這才緩緩站了起來,拎著那名更夫,往後園行去。
走出數丈,遠處的八丈高樓,宛如一座龐大的怪獸,盤踞在園裡,從窗戶投射而出的明亮燈光,就像數十隻巨眼,露著炯炯的眼神,盯著這片園林。
金玄白看了看高樓四方的四座小樓,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