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返》又一次中途停擺,副導葬禮的時候,留在的新疆的劇組工作人員也都來到靈堂拜祭。我和傅君顏也去了,或許是因為澀然,我們始終沒有見到副導的妻子。只收到了副導哥哥遞來的一張紙條,那上面一字一畫無比深刻的寫著五個字“對不起,謝謝。”傅君顏看了眉宇間陷入深思,安慰地側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找來一支筆,在下面也鄭重地回覆了三個字:“請保重。”
離開新疆的最後一天,傅君顏摟著我摸摸我的發說:“我出去一趟,寶貝和安安乖乖在家裡,好不好?”我點點頭,然後抱著顧小安做賊一樣的跟上了他。
好奇地跟著傅君顏走了一路,當他在一家店門前停下時,我終於恍然大悟,因為,那是副導哥哥的店。
我抱著安安躲在街角也停了下來,看見傅君顏很正式的站在副導哥哥的店門前,敲那扇被鎖住的玻璃門,然後隔著門,對站在櫃檯後的副導哥哥緩聲開口說:“您好,我是傅君顏,不好意思打攪了。副導那時說您留了好酒等他回來,君顏是否有幸,陪您喝下那兄弟間來不及喝的酒呢?”
副導的哥哥似乎愣了愣,才急忙走出來開啟門鎖。伸出手就重重的握著傅君顏,半天也沒有說出話,只是眼眶泛紅地盯著他。傅君顏無聲地朝他點點頭,眼底滿是慈悲地拍了拍副導哥哥的肩頭。
心中一股暖流流過,我抱著安安走開,找到對街的一家茶坊坐下,透著二樓的窗子,看著坐在未開張的飯店大廳,和副導哥哥對酒的傅君顏。安安問我:“姐姐,姐夫在幹嗎?”我想了想,一邊喂小傢伙吃水果,一邊說:“姐夫在給人療傷,那個叔叔很傷心,他的弟弟到另一個世界去了,需要人安慰。”“那姐夫為什麼不親親他?”小傢伙鼓著臉頰疑惑地問我。我笑了笑,輕聲說:“他們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方法。”“就是安安長大會變成的男人嗎?可是,一起喝水安安也會的!”說著,顧小安端著果汁就大大的喝了一口,還討乖的對著我呵呵笑。我看著無奈又好笑,心底卻是欣慰的。摸摸他的小腦袋,蹭著他的小臉說:“安安,姐姐沒有什麼願望,就是希望安安長大了,也可以和你姐夫一樣,溫暖和熙,那就夠了……”
看見傅君顏從副導店裡走出來,我拿著已經結好帳的溫牛奶拉著安安趕緊下樓,就怕傅君顏走不見了。可到了樓梯的轉角,卻見傅君顏站在樓梯口,一身米色的大衣,線條優美的下顎微微上揚,在正午的陽光下,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他眯著眼笑望著我,嘴裡柔聲地朝我喊:“別急,慢慢來。”
當我終於鼓著包子臉走到他身邊,傅君顏瞭然的望著我手裡拿著的奶瓶,笑了笑彎身抱起顧小安,又走過來摟著我,頭埋在我肩上,撒嬌地親了親我的側臉說:“我錯了……不該飲酒,不該讓寶貝擔心。”
我嗔了他一眼,開啟瓶蓋插了根吸管進去遞給他,嬌笑著說:“罰你,就這樣!含著吸管喝。”傅君顏挑挑眉,無奈地從我手中接過牛奶,白皙的手指微曲骨節,乾淨的指尖在瓶聲滑動兩下,朝懷裡滿是垂涎地顧小安眨眨眼,才乖乖低頭吸了一小口。
回酒店的路上,傅君顏突然拉著我停了下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路邊小店擺在外面的黑白電視機,電視里正在播放著我們在蘇州拍攝的宣傳片,來世再遇的陸少遊和穆卿卿終於相遇,他們彼此對視,陌生而又熟悉,那一眼,恍然生出了太多的希望與美好……
我不自覺的笑了,耳邊聽傅君顏說:“寶貝,再不久就是你的生日了。”
我回過臉,望著他專注的眼點點頭。
“這一次,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好啊。”
“我們去打結婚證吧……”
“嗯!”
“從小到老,從生到死,我一直在盼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