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先生雖然同意沖虛道長可以用神識搜查馬車,但話語中又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了不滿之意,並明確表示,如果搜尋不到,沖虛道長需為之負責。
沖虛道長略微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冒這個風險,忍不住又看了身旁的劉欣一眼。
劉欣也是一臉的茫然之色,不敢跟師父目光相對,顯然也是心裡沒底的。
尹先生看在眼裡,便知沖虛道長是聽了劉欣之言,對李坤的存在只是懷疑,並不能肯定。如此一來,尹先生高懸的心也略微沉了下來,隨即鬆弛地一笑,說道:“道長,你這是尋找故人,又不是尋仇,儘可從容而為,何必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呢?我說了,這馬車之中是柳月山莊的女弟子白姑娘,怎麼可能有你要找的人呢?再說了,你說的那個叫李坤的小友,跟我毫無關係,我又何必幫他躲避你們好意尋他呢?”
沖虛道長略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貧道尋訪故人心切,舉措確實有些冒失了,望先生見諒。貧道所謂搜查不過是玩笑而已,豈敢真的搜查先生車駕?”
聽到這裡,李坤緊繃的心終於鬆弛了下來,暗暗鬆了口氣。
尹先生抱拳道:“無妨。”
沖虛道長竟又說道:“貧道聽聞柳淺兮柳莊主從未收徒,方才先生說這馬車中的白姑娘竟是柳莊主收的唯一親傳弟子。貧道竟忍不住有些好奇,這白姑娘竟能獲得柳莊主的青睞,著實不凡。”
尹先生呵呵一笑,說道:“尹某明白道長之意,該不會是想要見一見白姑娘吧?”
沖虛道長欣然道:“柳莊主品性卓然,家師每每提及都讚口不絕。貧道跟柳莊主雖無交誼,但也算得上是平輩了。貧道以長輩之名見一見晚輩,應該算不得冒犯吧?”
李坤聽見沖虛道長要見白靈兒,便知他的意思,並不是真的想要見一個晚輩,而是懷疑這車駕之中所謂的白姑娘,根本就是尹先生的託辭罷了。為此,想要證實一下。故而尋出這麼一個由頭來,竟而堂堂皇皇,讓人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由此可見,這沖虛道長也確實老辣機敏。
慶幸的是,白靈兒是真的在。
“這個——”
尹先生卻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白靈兒心領神會,當即朗聲說道:“先生不必為難,沖虛道長前輩要見晚輩,那是晚輩的榮幸,自無不當。”
白靈兒說著,微微掀開車簾,略微有些吃力地蹭下車去。
尹先生忙親自攙扶著白靈兒下了馬車。
沖虛道長和劉欣均看著白靈兒,臉上齊齊帶著驚異之色。
白靈兒在尹先生的攙扶下,下得馬車,隨即朝沖虛道長盈盈一拜,大大方方地說道:“晚輩白靈兒見過前輩。”
沖虛道長終於回過神來,忙詫異道:“姑娘真是柳莊主的弟子?”
白靈兒含笑而立,從容道:“小女子承蒙師父青睞收入座下,不過一年有餘。家師性情恬淡,不喜張揚,再者,小女子平平無奇,也實無可炫耀之處。所以,家師收錄弟子之事,確實不為外人所知。這也是晚輩明知前輩在此,沒有主動出面向前輩請安的原因。還望前輩不要責怪晚輩失禮才好。”
沖虛道長呵呵一笑,說道:“白姑娘落落大方,天資卓越,難怪能夠得到柳莊主青睞!只不過,白姑娘似乎身體不太好?”
不等白靈兒作答,尹先生搶先道:“沖虛道長,白姑娘確實身體不太好,否則的話,又何須尹某親送她回柳月山莊?”
白靈兒忙又衝尹先生蹲身一禮,愧然道:“有勞先生,小女子委實過意不去。”
尹先生呵呵一笑。
白靈兒又看著沖虛道長,說道:“晚輩妨礙前輩尋人了,實在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