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轉頭一笑,輕輕的道:“尚望提堯兄手下留情!”
鹿望樸略一拱手,苦笑著退下了,那邊提堯已在高聲道:“項大俠,請。”
項真一揚手,笑道:“提兄請。”
高瘦的身軀倏而一蹲,提堯腳下像安有強力的彈簧一樣猛射起,在空中一斜,挾著一團急勁的風聲閃電般撲來,動作之快,幾乎在他剛一蹲身之際便已到了項真頭頂,迅捷得無與倫比。
定定的站立在岩石上,待到對方長大的影子自空中猛然壓下,項真微微向右一晃,而這時提堯已驀地吐氣聞聲,左掌快得似西天的流鴻,劃過一道狠辣的半弧猝斬,項真右晃的趨勢一變,倏而又移向右邊,提堯身在半空,卻毫不遲滯的一提雙腳,身形閃了一度小圈,右掌抖起一片拱形的週轉風聲,眨眼間已到項真耳際!
項真目光習慣性的一寒,左臂微振人已騰空,右掌卻似天神的巨指攪動了漫天的雲彩,閃掠起無盡的掌影倏罩而上,在掌影的縱橫中,左手一揮,幻成十七個不同的方位同時攻去,剎時只見片片的手掌成立狀,斜狀,砍狀,劈狀,綿綿密密的交織於空,似無數的精靈旋舞飛回,宛如千百個人同時出掌襲擊一般,又快又狠,又詭又奇!
提堯目光一眩,層層重重的掌勢已排山倒海般湧來,他大吃一驚之下,身形倏忽向左旋掠,溜溜的掌影在他雙面的半弧中奇異的瀉去,彷彿蒼穹的流星成串激射,玄妙而凌厲,果是道上高手!
掌與掌在空中交擊,影與影在空中絞揉,密密的劈啪聲響起如正月的花炮,幾乎使人們的耳膜來不及接受,而在這一片掠舞的光彩裡,這一連串的震擊聲裡,兩條人影倏然分成兩個方向躍掠而出,在空中各自翻身,又再度圈回交手!
地下,鹿望樸的目光一直毫不閃眨的盯視著這場完全凌空較斗的比試,此刻,他不可察覺的微微搖頭——空中的兩條人影就似兩股淡淡的煙霧電掣般互擦而過,當人們的視覺尚未及跟隨,他們已穩定的落下,他們的腳底沾著塵埃,空中才傳來九下沉悶的掌擊聲,這即是說,二人出手掠身的速度,已經快捷得超過了音響的傳播地步了。
提堯的面孔上有著明顯的汗跡,他的臉色有些漲紅,喘息得也比平時粗濁,就這短暫的兩度接觸,他這形狀卻似已經過了一場持久而耗力的廖戰,在疲乏中,還帶著果如所然的羞愧。
項真平靜的站在一邊,神態安詳得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就像他一直就那麼悠閒的站著未曾移動過一樣,現在,他正在輕輕拂彈著破爛衣襟上的一小片塵土,懶洋洋的,卻又那麼灑逸。
鹿望樸大笑著迎上,大拇指一伸:“好,果然好,項兄,在下今日真算開了眼界,你出手之間,簡直快得像飛一樣,呵呵,好像有幾十個人在幫著你掄臂使腿……”項真平淡的一笑道:“鹿尊主謬獎了,這是提兄存心相讓罷了。”
提堯的臉孔又是一紅,他推了推黑色的服罩,吶吶的道:“項大俠,何尊主之言不差,尊駕果是比在下強過太多。”
項真微微擺手,道:“武學之道,漫無止境,而且各有專攻,互有長短,誰也不敢講一定比誰強,提兄,掌法造詣如此,已是大力不易了。”
提堯由衷欽佩的靠近了兩步,滿臉敬仰的道:“項大俠,在下於方才交手過程之中,雖是兩次接觸,卻已傾注了全力,在下一共施出九十六掌,但是尊駕卻幾乎展出了兩百掌之上,在同樣的時間與空間裡,也在同樣的環境與地形上,尊駕的藝業竟超出在下如此之多,實在令在下折服,而且,假如在下未曾估錯,尊駕似乎尚未盡全力……?”
項真微微一笑,道:“差不多也就是如此了,在下實也沒有什麼超人之處……”提堯潤潤嘴辱又道:“剛才,假如以尊駕與在下的招術掌勢來看,假如尊駕存心相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