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我對你沒那個意思。你一大閨女也別總往苞米地裡跑了,屎盆子天天往我腦瓜頂上扣我都嫌燻得慌。”
“... ...”
葛霞一張臉是由白轉黑、由黑轉紅,精彩的宛如調色盤。
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就算是擱男同志身上都夠嗆受得了。
她憋的難受,無從發洩,淚水馬上就流了下來。
最後把那個搪瓷盆子往地上一撂,扭身就跑。
柳春桃覺得有點尷尬,好像窺見了人家的隱私似的,看看房頂看看腳尖。
然後又有點忍不住,悄悄地偷看顧北山。
她見顧北山黑著一張臉端起搪瓷大盆,作勢就要將燉好的雞肉倒進泔水桶,當即道:“啊!”
“你為什麼要扔了呀!”
“?”
顧北山扭臉看她,一副:這還用說的表情。
“我又不是臭要飯的,誰給的都吃。”
他乾脆利落地將雞肉都倒進了泔水桶。
柳春桃看得肉疼。
心想你剛才不還說自己沒條件吶,米粥都熬糊了你還要吃呢。
別人送的就可以浪費了嘛?
哎呀。
真是搞不懂。
顧北山倒了雞肉,又把搪瓷大盆隨意一扔,緊接著就轉身走回灶邊,他站在那兒抄起個勺子就著鍋就開始吃粥。
給柳春桃都看呆了。
他一勺一勺地挖,一下一下地往嘴裡送,動作行雲流水完全不停頓。
柳春桃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於是懷抱著希望試探著問了一句:“味道... ...怎麼樣啊?”
難道說還挺好吃的?
“... ...”
顧北山板著臉,面無表情地吞下一口粥。
粗聲道:“有點噎。”
“... ...”
“味道呢?”
“沒敢嚼。”
“... ...”
柳春桃瞬間蔫兒了,耷拉著腦袋無聲地嘆息:“我會學的。”
她語氣有些倔強:“下次肯定不這樣了。”
“... ...”
顧北山沒說話。
心想:姑奶奶啊,要不還是別有下次了吧。
柳春桃胃口不大,火車站門口吃的那碗麵條還沒消化呢。
再一個,雖然是自己熬出來的粥但她也非常嫌棄。
加上不怎麼餓,她就更不想吃了。
顧北山一個人,吃光了那一大鍋的漿糊,吃完了以後就把勺子一撂,嘴一抹說:“柳春桃是吧。”
“咱倆聊聊。”
“.. ...哦。”
柳春桃心突突了一下,站直了身子低著頭跟受氣小媳婦兒似的。
顧北山端了個小馬紮往上面一坐,岔著大長腿看她:“你能不能別總這麼緊張?”
“我又不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