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飲下最後一杯酒,這場說不上熱鬧,也說不上冷清的宴席便算是結束了。
優哉遊哉地起身,準備離開,卻在路過一座涼亭處,被一道熟識的嗓音喚了住:“九殿下,請稍等。”
聞言,姬殊晏轉過了身去,就見右相韋黎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上來,臨近了朝他作揖道:“殿下走得可真快,宴席才散,微臣不過便是晃了下神,差些便尋不見殿下的身影了。”
“不過便是走個場,本宮若是待得太久了,豈不是自討沒趣。”姬殊晏微微一笑,轉而道:“不知韋相尋本宮可有何要事?”
“過幾日便是小女的生辰,不知殿下到時可有空出席?”聰明人與聰明人講話,向來便是直來直往,而在這往來中,也只有他們才能聽出其中所含的真正深意。
姬殊晏但笑不語,韋黎趕忙又補充道:“屆時端王殿下與魏王殿下也會出席,便不知九殿下可否賞臉了?”
“韋相親自相邀,本宮豈有不去的道理。”姬殊晏也不推脫,聽到他這般言說了之後,一口便應了下來。
韋黎亦是笑得和藹可親,對上姬殊晏深如四海的眼眸,四目相交間,有什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深意,交匯在了一塊兒。
完成了寶貝女兒千叮嚀萬囑咐的事兒,韋黎才一回府,便被急急忙忙迎出來的韋思給纏住了臂膀,“父親父親,如何,他可是同意了?”
“你呀,這般心急火燎的,看來還真是女大不中留了。”韋黎甚為無奈而又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尖。
韋思頓時笑得愈加開懷,親暱地說道:“父親就愛逗女兒開心!”
“為父便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不疼愛你還疼愛誰。”兩人說笑間,便進了屋中,韋黎將她拉到眼前,看了又看,才道:“為父記得你先前說過,不願嫁入帝王家,怎麼如今卻改變主意了?”
“錯,女兒雖然說過不喜皇族之人,但女兒卻喜歡有本事之人。”準確地說,她喜歡聰明人,高傲如她,作為右相韋黎的獨生女,韋思早已是名滿天下的才女,也因此她的眼界尤其之高。
“那你倒是說說,九殿下到底何處吸引你的主意了?”
眨巴眨巴眼眸,韋思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個還需要女兒嚴明嗎?若是父親不知曉,又如何會這般輕易地便答應下來?”
聞言,韋黎的眸中多了幾分不一樣的色彩,他微蹙眉頭,輕道:“思思你該知曉,一直以為不論奪嫡之爭有多麼激烈,為父一直都是保持中立態度,兩不相幫,可一旦為父出手,便是要賭上整個韋家。”
“難道上一次九殿下為父親出主意,順利解決了瘟疫救災一事,父親對此還不夠滿意嗎?”
“為父不得不承認,他是個聰明人,而且從那日秋獵一事中,為父也能看出,九殿下絕不同於太子與端王,但是奪嫡一事何其慘烈,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即便他真的夠聰明,但思思你便能確保他最終能從中脫穎而出?”
老奸巨猾如韋黎,他這麼多年能夠久居右相之位不倒的最重要一個原因,便是眼光夠毒辣,對於政局變動有著敏銳的洞察能力。
他之所以會如此痛快地答應,正是因為他從如今這看似變化無常的政治變局中嗅出了點兒與眾不同的味道來。
從如今的局勢看,太子倒臺,魏王姬致城上位,相當於頂替先前太子的位置,與端王姬樺澤對抗,而作為資深老狐狸的韋黎又如何看不出來,在朝中沒有任何根基的魏王之所以如此快便得勢的最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背後有祈高本。
有如此強大的後臺,按理說奪嫡的機會是相當大的,但是就上一次的經驗來看,韋黎不由留了個心眼,畢竟先前太子姬弘宇的後臺也相當大,納蘭家族可是門閥貴族中最有勢力的。
可是即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