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不得已,找到了林純鴻的監軍陳奎。
陳奎哪能理會此事?聲稱自己只管監軍,萬不敢涉足它事。
牙行的頭領徹底崩潰了,yù哭無淚,只得聯絡廣東三司的一些官員,向朝廷上摺子,極言林純鴻之罪過。此等嗡嗡聲,無關緊要,估計連一絲波浪都激不起來。
牙行在行動,林純鴻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純鴻透過各種手段,對牙行的工作人員實行威逼利誘,不到一月,牙人們紛紛投效林純鴻,正式成為碼頭貨棧內的經紀人,依然重cāo舊業,但權力大了不少。
自此,三十六行已經到了解散的邊緣,半年之後,三十六行已經成了歷史名詞,徹底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之中。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緊接廣東牙行之後,被震動的是坐臥於安平的鄭芝龍。
林純鴻一戰就將劉香梟首,鄭芝龍的確有點吃驚,但除了痛罵劉香無能之外,倒無其他反應。
長洲造船工坊製造三層甲板戰艦,由眼線傳回安平後,鄭芝龍開始有點坐臥不安,但他一直林純鴻弄不到足夠的火炮來安慰自己。
林純鴻召集天下海商共商海事,鄭芝龍完全沒放在眼裡,僅僅派了三個海商前往廣州打探訊息,他崇尚實力,覺得任何事情沒有實力的支撐,就是鏡中花、水中月。
然而,海商大會的詳情傳回安平後,不僅鄭芝龍處於極度焦慮之中,就連他的屬下也開始坐不住了,紛紛聚集在安平鄭府中,商議對策。
鄭芝龍麾下可謂人才濟濟,不必說鄭彩、鄭明、楊耿、陳暉、鄭興、施大瑄等人,單單看看鄭家的族人,也是人丁興旺,個個能獨擋一面,如芝虎、芝豹、芝鳳輩,皆乃其中傑出之輩。
鄭芝虎乃悍將,最喜好勇鬥狠,xìng情也急躁,看眾人共聚一堂,立即用他的大嗓門嚎道:“林小三規定懸掛邦泰令旗者,皆受其保護,萬一哪天有懸掛邦泰令旗的船隻透過東海,不願意繳納令旗費,咱們該怎麼辦?是強行收取,還是放行?”
鄭芝虎雖然急躁,其見識還是非同凡響,一句話就道出了林純鴻的險惡用心。
施大瑄也大聲叫嚷道:“放行的話,失去三千兩銀子倒是小事,但咱們的臉往哪裡擱?豈不是讓宵小之輩嘲笑?不放行的話,難道真的與林純鴻開戰?”
鄭芝虎大叫道:“開戰就開戰,正好趁勢滅了他孃的!老子早看這個小白臉不順眼了!nǎinǎi的……”
眾人紛紛鼓譟,有xìng急者開始向鄭芝龍請戰。唯有鄭彩、施大瑄沉默不語,用擔憂的眼光瞅著鄭芝龍。
鄭彩歷來以海貿為重,他看重的是和氣生財,對開戰興趣不大。而施大瑄jīng於海戰,他在擔心打不過!
鄭芝龍的眉頭緊皺著,看到鄭彩和施大瑄沉默不語,眉頭略微舒展了一些,手指施大瑄,問道:“施大瑄,你怎麼看?”
施大瑄拱了拱手,恭敬地答道:“如果林純鴻不是足夠地愚蠢,屬下擔心打不過他!”
一句話掀起軒然大波,眾人紛紛叫罵道:“林小三船不過四百艘,人不過三萬,老子們就是耗也耗死他了。施大瑄,你漲他人威風、滅自家志氣,到底是何用意?”
施大瑄滿臉倨傲之sè,用挑釁的目光看著眾人,一句話也不說。施大瑄平rì就仗著自己能力出眾,不把眾人放在眼裡,人緣極差。現在眾人看到施大瑄囂張,哪能忍受,紛紛喝罵不止。
鄭芝龍深知施大瑄之能,斷喝道:“都住嘴,施大瑄,你繼續說!”
施大瑄輕蔑地看了眾人幾眼,繼續說道:“論遠海戰力,林小三與咱們不相上下,一旦三層甲板戰艦下水,咱們就是望塵莫及!”
鄭芝虎正待張嘴,被鄭芝龍一個眼神嚇得嚥下喉,神情頗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