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妖魔鬼怪的化身,膽氣不夠的人必定魂飛魄散。
“你……你好殘……忍……”那位相貌威猛,手中有一把重傢伙盤龍護手鉤的中年人,咬牙切齒厲叫:“天地……不……容……”
“你們殺的人有多少?”他用字正腔圓的官話沉聲問:“我殺的人手中有刀劍,他們殺我的機會有一半。而你們所殺的,卻是羔羊似的可憐蟲。”
“你到底是誰……”
“旱天雷。”
“你……”
“江洋大盜旱天雷,今晚搶劫這座用江南人的血汗,甚至用他們的性命,所建造的奸臣國賊祠。”
“你這無法無天……”
“去你孃的混帳!你們才是無法無天的毒蛇猛獸,不殺光你們決不罷休,殺!”
最後一個殺字有如乍雷,聲出人已撲上了。
“錚!”護手鉤架住了天雷鑽,雷錘同時光臨對方的頂門,快逾電光石火。
那人扭頭躲閃,噗一聲錘左肩,骨折肉陷,胸骨下沉。
天雷鑽斜掠,從另一人的右脅下貫入。
一照面便倒了兩個,勢如摧枯拉朽。
另三人魂飛魄散,向外飛逃。
“砰砰……”他一錘砸在巨大的鐵葉門上,火星飛濺,鐵門連動也不動。
左側門踱出背系雁翎刀的費文裕,從容跨過一具具屍骸走近。
“我來晚了一步,所以袖手旁觀。”費文裕說:“一看便知道用不著我插手了,你的殺孽比我更重。”
“被我料中了?”旱天雷問。
“不錯。”
“結果如何?”
“船上有弩,有九龍筒,四十餘個水賊,死掉了一半以上,毫無希望。”費文裕苦笑:“早知生死一筆那混蛋如此陰險,應該阻止水賊們送死的。”
“那我就不能乘機前來提早下手啦!”旱天雷從八寶囊中,取出一串大號鑰匙。
“能開啟嗎?”費文裕問。
兩隻巨鐵環,扣著一隻巨型的三十斤大將軍如意形大鎖,用巨斧拼命砍,也休想破壞這種巨鎖。
“在木瀆鎮王家鎖鋪混了幾天,為的就是這前後兩把巨鎖。”旱天雷長嘆一聲:“沒料到葬送了浩園一家十六口,我好難過。”
“那不是你的錯,兄弟。”費文裕正色說:“你也用這種話來勸過我,你自己怎麼反而想不開?我們都喜歡自責自憐,日後……去他的日後,動手吧!”
大殿是前後外鎖的,偏殿的大鐵門則是內閂,夜間不許有人在內逗留,所有的燈籠都是長明燈,每根燭皆粗如鴨卵,整座大殿光亮如晝。
扭斷木像的頭,取出裡面的珍寶,幾顆翡翠大如雞卵,燈火下光芒四射。
取掉衣袍手腳的珍飾,用刀開膛破肚,裡面的珍珠瑪瑙、各式寶石、金銀雕飾、玉雕……用一隻大袋盛裝,重量足有百斤之多,價值連城。
臨行,兩人把大殿偏殿的神龕、香案、法器、供具……打得稀爛。與真人一般大的魏奸檀香木像,被打得碎成無數片屑。
全城大搜捕,搜捕大盜旱天雷。
毛巡撫急得屁滾尿流,把飛天豹子逼得幾乎要發瘋,捕盜追贓顯然無望,旱天雷可能已遠出千里外了,想搜捕也力不從心。
旱天雷搶劫河間肅寧魏奸故里的生祠,劫去了百萬珠寶,魏奸出動了兩廠一衛的大隊精英,高手齊出搜遍天下,勒令各地官府搜捕,也勞而無功,勞師動眾元氣大傷,最後不得不承認無望而不了了之。
毛巡撫可做的事,是嚴辦守祠的人,虛張聲勢大索城內外,十萬火急徵調工匠重建大殿,另雕魏奸的檀香木坐像,也乘機向市民勒捐索獻,鬧了個滿城風雨。李太監不敢回蘇州,杭州的魏奸生祠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