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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卻把手一收,問道:“聽說那個吳小姐,住在西京招待所,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你怎麼也不去看看人家?”

武伯英不好意思地一笑:“男女有別,不太方便。”

“什麼時代了,你還講這一套嗎?”齊北把報告遞給他,“根據報告,她這幾天和張學良入則同餐,出則同車,現在成了紅人。你現在就去,委婉告訴她,在張面前替我說話,申明我職責所在,不是針對他個人的。”

“張要對巡座不利嗎?”

“那倒不至於,我不願和他交惡罷了。”齊北冷笑一聲,“他畢竟是手握三十萬精銳之師的統帥,在老頭子面前和我相比,孰輕孰重,不言而喻。如今西北對共用兵,還要仰仗於他。除了新疆的盛世才難以節制,西北四省,楊虎城,胡宗南,馬鴻逵,馬步芳,加起來不到他一半人馬。”

武伯英到二樓機要科,把修改完畢的報告交給李直。李直叫來譯電員,吩咐拿去加密後交發報員。譯電員一走,李直用嘴挑挑樓上,然後看著武伯英的眼睛,單刀直入問:“他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了,撤走了跟蹤監視我的人?”

“不知道。可能你的疑點被解除了。”

李直思索了一下:“就怕這個可能,是恰恰相反的。”不等武伯英勸慰,他又連珠發問,“他是不是想要用你取代胡漢良?”

武伯英聽他直呼胡漢良之名,語氣明顯不敬,越發弄不清他倆的確切關係:“我不清楚。”

李直長舒了一口氣:“你等著看吧,西安黨調處,馬上就要有大事發生。真的,胡漢良不是個甘於受擺弄的人。他這個人愚蠢,但是有別人使不出來的卑劣手段,這是最可怕的。”

武伯英表情凝重:“什麼大事?”

李直神情也更加凝重:“我不清楚,這次他把我排除在外,一直在秘密安排。”

劍拔弩張的雙方,都把武伯英當作可以信賴的朋友,他就像一個黑洞,容納著信任也容納著危險。把雙方的秘密吸收太多,無可傾訴,有時似乎要將人憋炸。武伯英看著李直的眼睛,似乎能發現最底層的一絲恐懼,這是最勇敢的人最少的恐懼。如果沒有一絲擔心害怕,反倒是不正常的。李直徐徐道:“大戰之前的平靜,彌留之際的回光。他倆必有一戰,但願你我,都能活著度過這件大事。”

武伯英真誠地說:“他倆都是聰明人,我想不會把事情做到那一步,對誰都不好。不過你放心,真到了那個地步,我絕對要保護你。因為這段時間,我一直拿你當弟弟看待。當年我沒救得了他,如今我一定要救下你。”

李直有些感動:“這幾年,儘管胡漢良對我不薄,我內心卻沒有一絲和他親近。而你,雖然交往不多,卻不由自主覺得你就是我的兄長。我也知道,他保我,是自保。而你保我,純粹出於情意。我就怕關鍵時候,做了他的炮灰。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總認為自己能走得更高。”

武伯英咬咬嘴唇:“你到底是不是共產黨?”

李直一笑:“怎麼,如果我是共產黨,你就不保我了嗎?”

武伯英也一笑:“不,如果你是,我才保你。”

李直收住笑容,認真說:“而我,恰恰不是。”

武伯英到西京招待所時,已經半下午了,服務員將他領到了最豪華的包房。那是後面一個獨立小院,有廳有堂有臥房,還有個小花園。因為張學良關心,還配備一個專職伺候她的女傭,待遇不比在南京時差。聽女傭說,吳衛華昨晚去流亡同鄉會開了一夜會,現在還在補覺。武伯英不願叫起她,就在堂屋靜坐喝茶。

《潛伏·1936》 第十二章(9)

坐了不大一會兒,吳衛華拉開臥室門出來,不像剛睡醒的樣子。似乎武伯英剛來她就醒了,不願他見到自己憔悴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