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兩人是在機場大廳的長條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候。
一一《司令夫人》一一
飛機遇到了氣流,使得蕙蘭的傷口受到顛簸,蕙蘭氣促著,胸部起伏不定。墨蘭摸著她額頭,又幫她將潮溼的額髮拂開,輕輕拍打她的臉,擔心她會失去意識。
身邊那位大叔開始說話了:“是不是病人?”
墨蘭第一次聽他聲音,發覺是低沉醇厚猶如男播音員的嗓音十分悅耳舒適,由是撇過頭朝他看一眼,發現他睜開的雙目如星子一般,既讓人感覺遙遠的仰視又有種親近的舒適。一種敏銳的感覺,在她心裡頭驀然浮起。見他固然是匆忙上機,仍衣冠楚楚,那西裝裡打的領帶,絕對是專業的打法,皮鞋擦得黑亮,儼然是個十分習慣於注重衣著禮儀的人,至於那49文包,一直沒有離他身。一切都表明了,這人是個成功人士。但不會是商人,因他手上脖子上,都沒有昂貴飾品,身上沒有香水,所以,很有可能是政府官員。於是那些笑話他寒酸的人,肯定是有眼無珠。
大叔看她一時目不轉睛的,明亮的眼睛笑了笑:“是不是看著覺得我眼熟?”
眼熟,似有一丁點兒的。但墨蘭想不起會是在哪裡見過。不過如果對方真是官員,她在電視或是報紙上見過對方的相片也不奇怪。
“請問先生怎麼稱呼?”出門廣交朋友,既然對方有意提起並露出熱忱幫助的樣子,墨蘭便客氣道。
“鄙人姓羅,單名一個錚字。”他說話倒是爽快,聽她問,馬上答。
“羅先生,有幸認識你。”墨蘭簡單含了下頭。
“兩位小姐怎麼稱呼呢?”羅錚問,有來有往。
“她姓傅,算是我金蘭姐妹名蕙蘭,我姓盧,名裕華。”墨蘭道。
“蕙蘭,裕華。”羅錚念著這兩個名字,仿若嚼了詩句不覺押著韻,”都是很好聽的名字。”
墨蘭因此快要認定了:他就是個播音員,而且是中央電視臺的名嘴兒。每說一句話,都能把聲氣語調都恰如其分地拿捏,出口的聲音簡直能令人從頭舒暢到腳。
“你姐姐需要什麼幫助嗎?”羅錚聽著蕙蘭喘息的聲音,肅緊了眉頭問。
墨蘭摸摸蕙蘭的額頭與脈搏,搖搖頭說:“她只是因為飛機的晃動感到不舒適。”
“你是醫生?”羅錚像是對她另眼相看,上上下下打量她。
上機匆忙,又要一路照顧姐姐蕙蘭,墨蘭今天僅一身十分乾淨簡單的褲子與短袖襯衣,鞋子穿的還是那天與費海楠在k城買的便宜球鞋。因而看起來十足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姑娘。她對任何不熟路人答話都是不鹹不淡的:“不算是。學過一點皮毛。”
羅錚一刻沒有言語了,只因他感覺得出她一點也不愛說話。
在這個時刻,頭等艙的門挪開條縫,一雙烏亮狡猾的眼珠子在經濟艙裡頭骨碌碌地旋轉著。
“路米,走路米在看這邊……”某個女孩歡悅地叫著,害羞地低下頭。
墨蘭聽見,眉頭一打結:這小鬼,真是作惡多端。好好的不在頭等艙享受帝王服務,在這裡瞎看什麼。不過,沒想到他真與她。在一起了。如此一來,在報紙上看到的,說是Aida打算與他一起進行環球演出的報道,應該不是訛傳。只是,他與Aida究竟是什麼關係呢?那晚在遊輪,Aida那近乎神蹟的一槍,又是怎麼一回事?
路米其實只要一眼,就在眾人中鎖定了她的存在。因此他興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向坐在對面的Aida炫耀似地說:“果然,她是上了這架飛機。老哥,不然,我們把她綁架了吧。”
“我不會做任何勉強她的事情。”Aida靠在椅子裡,手上翻閱的是黑色皮的厚重聖經。他戴著墨鏡,旁人也不能洞察出他有沒有閱讀到